叶忱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剩下的事情她无从知晓,那道红光似乎将那个小女孩也一并击碎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就像自己的全部信仰都被击碎了一样,这是那个满手血腥还面不改色的女孩是谁?是露露吗?还是原本的阿福?
对了……她是个妖怪,是她的魂魄就是妖怪的魂魄,还是这具躯壳是妖怪?
所以穿越来的第一天,那些人并没有做错对吗?她本该葬身火海,不见天日才能偿还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
“……是……我?”
叶忱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甚至牙齿都忍不住的在上下打颤,她不敢相信这些东西,可那些画面又是那么的鲜活,她大口呼吸着,想将胸口的闷气全部排出去。
“不!不是我!是她!你听我解释!”
是的不管是什么问题,她都是才穿越来的,根本就没有到蓬云岛的机会
绿芜突然笑了,笑声格外的苍凉:“早知如此,我真的不应该救你。还在辩解是吗?好啊那你解释啊!”
说完运起掌风向叶忱袭来,叶忱连忙转身:“不是,不是我!我是后来才来到这个身体里的!”
绿芜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下手更加的凌厉与狠辣。景祁看她的目光里多了些欣赏,像是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了的老母亲。
“呵,你把我当傻子?气息是不会变的,你身上分明就有那个小女孩的气息!”
叶忱不知不觉退到了角落,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地步。是露露做的这一切!她感受到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她要干什么?
叶忱的脚边的土地里突然蹿出了几根粗壮的藤蔓,他们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不停的向她袭去,攻势密密麻麻,避无可避,她的身上很快就多了无数的伤口。
她几乎被染成了一个血人。她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叶忱渐渐感觉到乏力和眩晕,这是她失血过多的征兆,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藤蔓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一点影子,血似乎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看其他的东西也是一片血红色,藤蔓将她束缚了起来,强迫她站立着,绿芜慢慢朝她走来,脸上带着的是从未有有过的神情,那么的疯狂,歇斯底里。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藤蔓也慢慢的散开。绿芜看着她的双眼,没有说话。
“不……是……我……”
“你觉得我信吗?”
“我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你在我面前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还堂而皇之的告诉我,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叶忱心底里的那股怨气开始发酵,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眼前的红色越来越浓。
她不知道该何如去解释这些东西,她的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要从她的记忆深处喷涌而出。
她甚至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
绿芜又吹起了一支新的曲子,还是平缓的曲调,却有着特殊的魔力让叶忱体内的血液和脉搏奋力的跳动起来,疼痛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皲裂开,渗出新的血液。
叶忱的呼吸更加的微弱了。
绿芜在折磨她,希望通过折磨她来填补自己的内疚和亏欠。
可她是应该原谅她的,对吗?
她不知道她是穿越来的,不知者无罪,对吗?
她只是想报仇,对吗?
不对,不对。
有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大声的喊着。
不对!
相处那么久,她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你说!
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自己沦落到敌人的老巢,可她完全没有想过你为她做过什么!
你明明掏心掏肺的对每一个人,可是所有人都会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不对,这不对!
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轻轻的,断了。
她双臂一用力,缚住她的藤蔓全部都变成了碎片,头发贴在她的脸上,结成了大块,她的眼睛里似乎喷着紫色的火光。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不是我。”
绿芜的笛声被迫中断了,她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叶忱身上散发了出来,她有些害怕,可是她不敢害怕。
“可笑,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下一秒,她手上的玉笛便不见了踪迹,她的左肩突然传来一阵几乎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玉笛,正插在她的肩头,肩膀上,一朵艳红的花正在徐徐绽放。
“不是我。”
景祁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甚至自己还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还好那天夜里她要杀我的时候我先制止了她。”
他叹了口气,非常的后怕。
这人看起来对他十年前算计他们还是很有意见呢。
他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十年前,他原本计划在最后破阵,再用那束红光杀了他们,只是没想到素灵师徒二人正好补了这个缺,也避免了他亲自动手,才给了先在的他活命的机会,他推说自己不知情,是素灵心怀报复。只是没想到素灵那时候太过年轻,居然没有将他们杀死,而他忙着处理别的事端也没有补刀,否则怎么还会有今日的争端。
“啊!”
叶忱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握着玉笛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玉笛似乎都是滚烫的,她立马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景祁看着她有些怜悯:“我告诉过你,有些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忱看了他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没有说话,只是仓皇的向另一边逃窜而去。
“那个方向是……蓬云岛?”
景祁轻笑了一下:“有意思。”
从房内走出了几个人,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照顾好她。”
然后也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一场戏倒是精彩至极。
琉璃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道士,镇上的人大多都要看一看,因为素灵的和其他问题的缘故,他们对于道士还是很有好感的。
那个道士并不知道是来干嘛的,只是站在街上似乎看看,并不曾问过谁,片刻后才坚定了他的方向。
“咦,他是来找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