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说没人认识你吗!”
“……意外。”
叶忱朝那个姑娘走了过去,她往前走一步,那个姑娘往后退一步,两个人像在跳恰恰。
“姑娘你别害怕,十年前那件事不是我干的……”
姑娘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眼神里都是戒备和害怕。
不过这姑娘怎么认出来的这么快?十年过去,就算见过她也不应该反应的这么快啊。
但是一直退下去也不是办法,叶忱咬了咬牙,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你要干啥玩意!”
得,东北口音都给吓出来了。
叶忱把匕首扔到那个姑娘的面前:“这个给你,要是我想杀你你就用这个东西捅我。”
“……你休想骗我,你是妖怪,我伤不了你。”
“我要真想杀你你现在就死了。”
叶忱的头有点疼,这姑娘脑子可能不太好使:“我们还是回屋说吧,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十年前的事。”
说完她自己就回屋了,露露坐在椅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刀掏出来了,此刻正在擦拭,她瞥了叶忱一眼:“没劝回来?”
“没。”
“我去试试。”
说完拿着刀就出去了。片刻后叶忱便听到了那个姑娘熟悉的带着口音的惨叫声:“唉呀妈呀!”
然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声,那姑娘果然连滚带爬的回来了,叶忱很诧异:“你咋整的?”
露露扛着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我跟她说如果她不回来立刻杀了她,不说这个了,你口音怎么变了?”
“咳咳!没有!”
小姑娘就没有停下过她抖动的身躯,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
“你别害怕,我们坐下说。”
小姑娘看了一眼还在擦刀的露露,此刻刀身立起,刀面闪着寒光,正好倒映着她惊恐的眼睛。她立马选择了坐下。
叶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点:“姑娘,你叫什么?”
“……竹若。”
“你怎么没跟着景祁一起走?”
“国师……”竹若愣住了,“你说国师?!国师他还活着!一起走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其他人也活了下来?”
“对啊,你不知道吗?”
竹若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用袖子拭去流下来的眼泪:“我不知道!我那天在海边休息,一时忘了时间,后来被天上的打斗惊醒了,我很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往哪儿跑,最后躲进了林子里。等天黑才敢出来,可是我回去的时候镇上到处都是血,没有一个人,我害怕极了,但是没有办法,只有草草收拾了屋子自己住了下来,因为我总觉得有一天镇上的人都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十年,没有等到镇上的人……反而……”
说着她偷偷的瞟了一眼叶忱。
反而等到了作乱的妖怪。
烛光恰到好处的闪烁了一下,叶忱看着竹若,神情专注:“我不是抬杠啊,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看不到那个作乱的妖怪长什么样吧,那妖怪可是一直在天上待着的……”
竹若擦拭眼泪的动作顿了顿:“因为那时是我和公主一起救的你,因此印象深刻。”
“哦,这样啊,不过那个妖怪似乎当时才……”叶忱比划了一下,“这么高,还不到你的大腿吧,过了十年了,你怎么认来的这么快?”
“这……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呆的太久了,对危险的反应很敏感吧。”
叶忱不置可否,竹若有问题。
她探查过的,这岛上一个活物都没了,不仅是岛上,甚至结界之内的海域也没了任何活物。她不可能纯靠吃素过活吧,有些人类必须摄入的东西都是只来源于肉类的,吃十年的草身体早该吃出毛病了。
第二点便是,她一个人活了十年,说话是不可能这么流畅的,长期不使用语言功能是会退化的,竹若一定是最近才回来岛上的。
所以她撒谎是为了什么呢?
她说她跟公主一起救的人,也就是说她跟绿芜是认识的,可是绿芜这十年的故事里可没有她的身影。
还有一件事,那便是芸竺草这一族不会只剩下绿芜跟景祁两个人了吧。就算是人族不可能把芸竺草吃的只剩两棵的,而且景祁也说过绿芜是蓬云岛上这一代里血统最纯的芸竺草。也就是说起码在岛上,人族与芸竺草一组已经达成了共识,甚至还互有来往甚至……通婚。那么十年前绿芜别的族人去哪儿了?
景祁通过这一次的变故奴役了他所厌恶的蓬云岛上的人族,从后续来看他应该也不怎么喜欢妖类,所以那时候才要把帮了他的蛇和露露也杀掉,有意思的是他那天晚上还在帮妖说话。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忱看了一眼露露,露露看着她的眼睛。
她在撒谎。
你也看出来了?
岛上还有别的故事。
你想看看?
你不想吗?
那就走吧。
两个人眼神交织,这或许就是魂魄有牵扯的好处了,心意互通,完全不需要开口便能沟通。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走了,我这次来也是想了解一些细节罢了,便不多加叨扰了。”
竹若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俩人会走的这么干脆。
“请留步!”
两个人一起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这……夜里也不方便,你们不如留一晚好了……明天再走,也可以把我也带走,我想看看那些还活着人。”
说完又开始掉眼泪。
露露自带霸道总裁的气质:“不必,我看你自己在岛上过的挺好的,你继续自己过吧。”
竹若擦眼泪的动作都僵硬了。
叶忱跟着在一旁补刀:“你确定吗?可是我们是妖怪哎,而且旁边这位还可能杀了你全家,你把她留下来就不怕她斩草除根?”
“……这!只是我方才觉得这其中或许有隐情也说不定……”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没有隐情。虽然我不知道你全家长什么样,但是只要没活着就是被我杀了。”
露露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叶忱在旁边听着都害怕,更不用说竹若了,她也被吓住了,却又没什么道理,打也打不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