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她就这样死了,总感觉有些不明不白的。”
清戮摇了摇头,她对于此也很疑惑:“她没说什么,只说了她是为了救那个树下躺着的人,那个人看着像是异邦人,应该与地下那两座宫殿有关,她还说她不想帮景祁做事了,十年前的事她有参与,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说了。”
“可是……这好像说不太通啊。”
叶忱沉思着,如果这样的话当时她们两个人刚上岛,她完全可以直接把她们引过来杀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好像不太想杀他们的样子。一路上她出现的几次更像是……引导?
她被这个想法下了一跳,但是不敢多说,怕又是什么没用的猜测:“算了,可能只是脑子不太正常了吧……人已经死了,我们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清戮点点头,表示了赞同:“她的事怕是只能等回去了问问景祁和绿芜他们了。我们在这儿呆的也就够久了,该回去了。”
叶忱叹了一口长气,看向清胤:“对了,遇见你的时候情况太过危急我都忘问了,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在梵城,过得很好,放心吧。等回去后我带你去找他们,你跟他们在梵城住一段时间,等我回山上处理完清戮的事自然会到梵城找你们的,到时候再解决你的问题。”
“清露?”叶忱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理解的字却不是一个字了。虽然同音,可这意思确实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就说露露怎么会没有名字嘛!这不挺好听的,看来我瞎叫的还真叫对了。”
清戮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真是个铁憨憨。
而且这是重点吗?你不应该在意一下你的灵魂伴侣要被带到山上干什么了吗?
“话说回来,清胤,你们道观的山叫什么山啊?”
“就叫山。”
清戮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不是叫名山吗?”
名山……叶忱听见这名字哽了一下,这名字是挺好,她应该学习,以后改名叫叶天才,逢人介绍都要说她是天才。
清胤耐心的解释:“不是,山就叫山,没有名字。只是当年有一个误闯的农夫询问此处是何地的时候,掌门说了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
“……”
典型的装逼失败的模板,跟没有文化的人搞什么故弄玄虚,人理解倒是也没错,想必那农夫当时还喜滋滋的觉得自己遇见神仙了。
突然就不是很想上山了怎么办,叶忱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所有动漫小说还有电视剧,那地方不会是个中二病大本营吧。可以看见一群龙傲天混战那种。
梵城
到了梵城叶忱才知道原来她们在那个破地方已经呆了整整五天。那个洞里大约时间的流逝也是错乱的,他们出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夜晚,才有了进去不久的错觉。蓬云岛上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谜题甚至变得更多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人利用了一个阵法,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海水的灵气,将岛上的时间定格在了一瞬间,至于他到底要做什么也不得而知。不过如果直接拿去问本人,应该是得不到答复的吧。
景祁这个人虽然是会跟你讲真相,但是他会隐藏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往往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就像是我爱你跟我爱打你的区别。
清胤没有进梵城的门,他把叶忱送到城门口简单的指认了一下方向就带着清戮走了。叶忱自己在城里晃悠居然还真的找到了地方。几个人不免进行一番寒暄,只是绿芜跟叶忱相见难免的还是有些尴尬。不过绿芜好像已经想开了,她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叶忱,她也并非遵从本心。这番话叶忱听进耳朵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粉饰太平是成年人社交活动里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只要没有破裂到撕破脸的地步,无论多大的沟壑都能用想了一晚上这个除了能说明自己浪费时间以外没有任何帮助的理由来填补。
不过,灭人将近半个种族的事,当真是不值得撕破脸的事么?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切都好,除了叶安,她还是嗜睡,而且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梵城也算是清胤呆的道观所管辖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妖怪敢来这里行风做浪的。
他们在楼下瞎扯淡,互相说着这些日子自己遇到的事情,叶安一个人躺在楼上的房间里,她并没有睡,眼睛反而睁的大大的,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可也太黑白分明了一点,那眼睛里几乎没有一点点亮光,看着像是个瞎子,或者没有什么希望和生气的人。
她悄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像是在做贼,或者是害怕让人发现,屋里也是一片黑暗,窗户外面的阳光好像都无法透进来一样,这个空间是独立的存在,没有人能从外面感知,里面的人也无法感知外面。叶安好像很痛苦,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像一片蜘蛛网直接覆盖在了她的头顶,她大口大口的吐息着,似乎要叫喊又发不出声音来。她的眼眶里终于蓄满了一汪浅浅的泪水,她费力的眨着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泪水是冰凉的,皮肤也是冰凉的,最后居然冻在了她的脸颊上,叶安的四肢一瞬间僵硬了。可她还在挣扎,费力的挣扎,她不顾一切的向前爬,好像想爬到门的那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把门打开,向外面的人呼救,被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人能听见她的话。
她死了吗?
可是她的胸脯好像还有欺负,鼻子好像还在通气。
她活了吗?
可是她瞳孔扩散,早没了脉搏。
在这个天地里,没有人听见她最后说了什么,好像是长长的叹息,或者是长长的悲鸣。
“姐……姐……”
叶忱坐在楼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去给她买糖葫芦吃,她应该会喜欢吃的。好久没看见她了,还怪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