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
清戮回了她四个字，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叶忱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聊正事吧。我让你找的问题有结果了吗？”
“有了，但不是很多。”
接着叶忱把这些日子她的见闻几乎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连带着自己的猜测也说的清清楚楚，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清戮听完后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让她再想想，想了之后再给她一个合理的计划，接着她就转了话锋，说起了她原本的安排。
“你说的这些先不提，我们过两天去那个当初我们没能进去的宫殿里面看看，我觉得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东西。”
“呃，会被发现吧。”叶忱有些犹豫。
“可是我有预感，那里面有一切的答案。”清戮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事不关己一样轻描淡写，叶忱甚至怀疑她内核已经换人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事没人能做到的话。
“你不觉得奇怪吗，无论是你还是我，力量都被削弱了很多，就像被什么东西刻意压制住了一样，如果我们进去可以找到答案的话，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的问题。”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嘲弄：“况且就算发现了他又能如何，杀了我们吗？他不能，因为《锁妖录》还在我们这里。”
叶忱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反正发现了好像也不会被怎么样，最差可能就是所有计划前功尽弃吧，可是不试一试又怎么可能取得新的突破。
“成。”
而且她们现在的优势是多了两个人，这样一来到时候清胤的毒解了再跟着她一起下去，被发现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你放心，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这岛那么大，还要把时间停滞在这个瞬间，之前岛上没上人不需要人看着，现在有人了，稍微做些破坏他也要去维护的，他分不出那么多心思来管别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不去就有些不合理了。
可惜竹若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她一定是进去过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个钥匙了。
而且叶忱非常怀疑黄泉树这个东西就是她从那个宫殿里弄出来的，里面相比还有很多其它东西，竹若只是一个普通人，能活到现在绝对不是偶然。
说起来也巧，清戮住在山下，就住在竹若以前住的屋子里，山下除了这间屋子也的确没别的屋子好住人了。
她们俩上次来这边休息仿佛还是昨天的事，现在什么也没剩下。
“你后悔吗？”
叶忱忽然开口问清戮。
清戮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东西，反问了一句：“后悔什么？”
“十年前的事，你后悔吗？”
“不后悔。”
清戮回答的很快，没有一点点犹豫，这件事的确残忍，但并不是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叶忱的心还是有些堵得慌。
“我不会后悔任何事，我做事与你不一样，我不会瞻前顾后，如果会后悔那也就不是我了。”
所以一切后果她都会自己承担，无论后果如何，她自己选的路，自己做的选择，别说是走下去，就算是爬她也会爬完。
“再者，后悔也没有意义。”清戮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对着一切肆意指手画脚，可是她分明也没这个分量来这么说。
“非要往前追溯的话，当初神不要创造《锁妖录》不就好了，哪会有今天的事。再者，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别人。”
活一遭不容易，无愧于心便好。
“你说的没错。”叶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可是说话的确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上下两张嘴皮子一合，无论是怎样的话都能简简单单的钻出来，就像茶馆里的说书人一样，一桌一扇一抚尺，上天讲得入地讲得，前尘讲得，今日讲得。
唯独不会讲自己。
“……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哑巴比较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
便如同清戮说的一样，没有意义，刨根问底这种事到底有个界限，一旦越过了，怎么也少了些意思。
“那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做计划。”
“成。”
叶忱点点头，结束了今天的话题，接着照例是准备跟清漪通个信，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她拿着那个传声符使了半天也没人应她。
这下她是睡不着了，清漪不啃声她无法放心，总觉得自己亏钱了别人什么东西，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想着她摆弄了一晚上，时间越久她的心也就越沉。
直到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传声符才有了动静，她凑过去听，最先听见的是哭声，清漪的哭声。
她忽然就安心了下来，这份安心难免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人还在就好。
清漪哭得很惨很惨，一直哭到了天亮，叶忱本想安慰她也无从下口，因为不知道缘故，那边还在哭，好似要一次性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得干干净净。
天大亮之后，她终于哭够了，这时才回答了叶忱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
她的回答其实也模棱两可的，只说清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她的父亲出事了，第二件事就是，很快会有人去蓬云岛。
叶忱本想问得更清楚些，她已经干脆的再次消失了。
叶忱这次看着传声符，不敢再去打扰她了。
她父亲是掌门，掌门出了事，谁来做代掌门，谁来统领一切事物，都需要人去费心，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下。
其实清漪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昨天哭的那点时间是她这几天唯一的空闲时间。她原本还有很多话讲，最后也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讲的，说到底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来。
但她还是哭了一个晚上，或许她以后再也不会哭了，以前哭的时候有自己的父亲哄着，还有其它的人关心着，以后再哭就没有这些了，只会耽误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叶忱是对的，清漪现在的确没有功夫去理会传声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