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
坐着电梯升到十二楼,陈喜还在走廊另一头的时候就叫了她一声。
一直眼巴巴在病房门口等着的姚珊珊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转过头,看向朝自己飞快本来的陈喜。
“陈喜!”
见到陈喜,姚珊珊一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着她的手臂,灰暗的眸子立马湿润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喜年怎么了?”
姚珊珊摇着头,满脸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回家她就一直在哭,我抱着她,她就哭的更厉害了,我怕出什么事,就带她来医院了。”
陈喜皱着眉没有说话,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心中隐隐的有一丝不安。
虽然她知道这时候提起这个名字有些不合时宜,但这毕竟是孩子的生父。
“这件事你通知穆简年了吗?”
她身子一僵,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滞了一秒钟,原本就苦着的脸色黯淡了几分。
“没有。”
她本来是想给他打电话的,可他们冷战的几天,他甚至都没主动找过自己,只是一味的打电话打电话。
她知道穆简年现在在圈内很不容易,可她想到自己和他的事业相比,她排在了事业后面,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你……”
陈喜有些犹豫的开口:“确定不通知他吗?”
这件事横在他们之间,总有人要让一步的,要是穆简年事后知道姚珊珊瞒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会陷入纠结的境地吧。
不过陈喜猜测,他大概率会非常生气。
姚珊珊倔强的摇着头:“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陈喜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帮你的。”
她怎么说还是站在姚珊珊这边的,尽管她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通知穆简年一声。
“陈喜…”
“好了,小家伙儿会没事的,我去前台帮你办一下手续,我很快就回来。”
姚珊珊点了点头,目送她转身朝走廊的尽头走过去。
十几分钟后,陈喜带着几张纸折返回来,她看了一眼病房门上泛着红光的字体,有些不舒服的移开了视线。
刚想问问怎么样了,那红光忽然熄灭了,门从里面打开,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我孩子她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刚迈出大门,就被姚珊珊拦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眸底有些许的诧异,似乎是对她的年纪感到有些惊讶。
“你们今天带孩子出去玩了吗?”
她连忙摇头,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连陪着小家伙儿的时间都不多,哪有时间带她出去。
“没有,她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她怕医生多想,解释道:“因为我需要去兼职,一般都是我朋友在帮忙照看,偶尔她也会一个人在家,这样已经一年多了。”
“她平时比较嗜睡,也不喜欢哭闹。”
医生点了点头,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对于姚珊珊这么年轻的母亲,这么了解自己孩子的小习惯其实并不多见。
“那孩子的婴儿平时是睡在哪的,你的床上吗?”
姚珊珊有些疑惑的接着摇头:“没有,睡在床上我怕她自己会翻身,所以都是放在婴儿床里。”
听完她的回答,医生不由得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姚珊珊满脸着急的神色上,陷入了沉思。
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啊。
“是这样的,孩子的背部有些淤伤,有些轻微的骨折,应该是不小心摔倒了,不过因为是背部……”
“哎——!”
“珊珊!”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陈喜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身体直直向后倒去的姚珊珊,扶着她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
“送她进病房休息。”
医生摇了摇头,吩咐着身边的护士送姚珊珊进了病房。
陈喜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医生,我朋友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她只是过劳了。”语气中带了点批评的意思,医生朝姚珊珊离去的消瘦背影看了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个医生又开口:“你们平时在家里照顾孩子请保姆吗?”
“不是的,我的工作可以在家里,所以一般都是我帮忙看着。”
陈喜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小家伙儿很乖,很少会哭闹的,所以我们偶尔有要紧的事情,也会让她一个人呆着,不过会让人帮忙注意。”
“这样…那孩子的摔伤…”
医生说着,忽然抬眸看了陈喜一眼,突然变的吞吞吐吐起来。
陈喜蹙着眉:“医生,您有什么话直说吧,是检查出什么疾病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这个猜测可能比你所说的更惊悚一点。”
陈喜盯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可能是有人抱过孩子,不小心摔着了,你们想想是不是谁粗心大意了吧。”
医生说话,眼神闪烁着摆了摆手离开了病房。
陈喜视线追着她的背影望了几秒钟,又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在病房门口坐下,这娘俩倒是好,一个接一个全都住进病房里了。
还好姚珊珊只是过劳,不过想到她清醒之后就要开始承受这些事情,陈喜反倒希望她生一场大病。
在病房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过程她还出去买了份热粥,回来时正巧从病房外看见清醒过来的姚珊珊。
带着热粥走进屋里,视线和她对上,目光触及她眸中的绝望和黯淡,陈喜一阵的难受。
“珊珊,吃饭吧,等下过去看看喜年怎么样了。”
端着托盘放到了她面前,姚珊珊看着面前冒着热乎气的粥,一时间没做出任何的回应。
“珊珊?”
陈喜耐心的又叫了她一声,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钟,她依旧没有理会自己。
察觉到自己最后的耐性也被磨没了,陈喜干脆将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你一定要这样惩罚自己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喜年怎么办,你难道要让她在医院里等死?”
听见喜年两个字,姚珊珊垂落在床边的手动了动,缓缓的抬起了头。
“陈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