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帅哥从哪来的啊?”
靳宜和靳止晏不是话多的人,王雷忙道:“上阳来的。”
“上阳!”司机惊讶,“大城市啊!”
那必须是大城市。
这地方经济发展水平低,教育跟不上,能让司机知道的城市,除了首都也就上阳了。
“上阳好啊,挣得多。”司机道,“我一兄弟去上阳打工,每年回来都带大闸蟹!那体格大的…得有我手这么大!”
王雷笑笑,“还行,凑合过。”
司机给火,三轮车一阵“笃笃笃”,后面三人便跟着车子的节奏颠颠颠。
司机喊着:“路有点颠哈!几位帅哥辛苦点!”
王雷:“没事没事。”
话是这么说,王雷还是下意识朝左边瞅,果然,看到靳止晏的一张黑脸。
不过这也没办法,安花镇太偏,不仅没专程车,私人车加钱都没人接。
能坐上三轮已经相当走运了,也是赶上司机要回家,顺路把他们仨捎上。
后面位置太小,三个人几乎挤在一起。最左边是靳宜,最右边是王雷,靳止晏在中间。
靳止晏往右边挪给他哥腾地,挤得王雷有苦说不出,亲眼目睹疯崽子用手护着他哥,以防靳宜撞到车门。
靳止晏低声问:“难受么?”
靳宜摇头,确实算不上舒服,但也没难受到那个程度。
出差就是会遇到不一样的环境,谁都无法保证下个地方什么样,做好万全准备就可以。
但显然靳止晏不这么想,他跟靳宜出差的次数少,真不知道他哥出差要在这种地方。
靳止晏看向外面越来越荒凉的景色,眉皱得能夹死蚊子,“没事,司机说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要是挤我再往旁边挪挪。”
王雷心想你他妈有本事跟我说啊,都他妈要挤成馅饼了。
好死不死遇上石头路,颠的王雷人没半条命。
好在靳宜能做个人,把靳止晏往自己方面拽了拽,救王雷一条老命。
司机乐呵呵喊着问:“你们都是大城市的文化人,我们这地方啥都不是!来这儿干嘛啊?”
“嗐说来话长,我有个朋友就愿意四处游玩,他说安花镇的花海特别漂亮,我听着心痒。”调查的事干多了,谎话张嘴就来,王雷指左边二位,“这不!我和我朋友来看看。”
司机笑呵呵朝后面那两位看了一眼,夸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呐,我们这的人天天风吹日晒,丫头皮肤都没你们好。”
两人一个冷脸一个臭脸,王雷生怕靳止晏说什么不该说的,接道:“大哥你这皮肤还行,除了黑点没毛病。”
“哈哈我天生黑,皮肤好也天赋异禀。”谁都愿意被夸奖,大哥打开话匣子,“我隔壁那家皮肤都没我好,他家小孩皮肤常年开裂!不像我家小孩,皮肤白白净净的……”
安花镇偏,路几乎全是小道。司机开着三轮车边走边说,一路上嘴没停过。
到站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司机招呼三人来家里吃饭,王雷心想唐僧念经都没你能念,表面笑着特别得体,“不用了师傅,我们仨想单独转转,看看景。”
“看景不着急,随便走全是景。”司机招呼,“你不说要住两天么?这地方可不像大城市有旅店!挨家挨户都是自个的房子,花钱都找不到地方。”
王雷没想到能小成这样,头疼道:“那来这的人能住哪?”
“借宿呗!”司机自来熟地搭上王雷的肩,“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来我家,我家有个放杂物的屋子,收拾收拾就能腾出来给你们住。”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王雷扭头看向二人,靳宜点了点头,礼貌道:“那有劳了。”
“这算什么。”
司机摆摆手,“要我说你们城里人就有文化,什么有不有劳的,我们镇会计都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词……那个什么,我叫赵大磊,叫我大磊就成。”
靳宜点头,“磊哥。”
“哈哈哈磊哥也行!”司机哈哈大笑,“叫磊哥没错,你们都是小年轻,我都是三个孩子的爸爸咯。”
赵大磊领着他们往里走,确实如赵大磊所说,随便走走都是景。
以种花谋生的小镇挨家挨户都有私人花田,赵大磊领他们走到自家,指房屋后面的一片花海,“房子后面这片地是我们家的,主要种安糖花,就是粉色的那个。还有几种别的,我家种的少,种着给孩子玩的。”
靳宜顺着那边看去,不远处的种着一排排淡粉色的安糖花,周遭有几种不同的花做点缀。
靳宜问:“磊哥,你们种的安糖花都卖给什么人?”
“我也说不好,我脑子不行,钱都归我媳妇管。”赵大磊抓抓头,“反正有专门的人过来收,价格开得实惠,一年比一年高,我们这两年生活条件比前些年好多了。”
一年比一年高?
靳宜和靳止晏眼神交流了一秒,心照不宣。
价格方面不好过问,靳宜:“好,谢谢。”
“这有啥好谢的。”赵大磊道,“你们要看不?我领你们过去瞅瞅。”
花田的面积很大,挨家挨户的花田紧挨着,抬眼望去世界白茫茫一片。
安糖花的模样很普通,平均五到六瓣,味道和落小满给的花粉味道一致。
靳止晏走在最后面,问:“这种花我看都没看过,为什么种这么多?”
靳止晏是他们三人中最难亲近的,个子高气质强,外加车上全程没说一句话,赵大磊对他的好感一般。
一听他这么问,赵大磊停下脚步,道:“什么叫“这种花”,安糖花是我们镇的命根子,我们全镇都靠它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