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三下。
好吃……好吃……
王雷抬头,看向不远处站在阴影中的赵大磊,喃喃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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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糖花和镇里人都不正常,王雷恐怕有危险。”靳宜说。
踢开大门,赵家内竟然没有一个人。
靳宜来这里之前猜到这里不同寻常,却没想到在镇外就碰上了有问题的人。
赵大磊压根不是什么司机,捎上他们压根不是顺路!甚至……靳宜想到靳止晏说的皮肤问题,甚至有可能赵家都不是镇上的人。
靳宜和靳止晏脸色不好看,想得越多,恐惧便愈加愈烈。
他和靳止晏没事,王雷却早跟着赵大磊出去了。
靳宜正在结合热,跑了一会儿明显体力不支,靳止晏听见靳宜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停了下来。
深夜都能看出靳宜毫无血色的脸,靳止晏心里一阵心疼,用手在他眼角轻轻一刮,蹭掉因为剧烈跑动泌出的生理性眼泪。
靳止晏转身,微微屈膝,“哥,我背你。”
靳宜喘着气,“没必要。”
他身为哥哥,怎么能让弟弟背。
靳止晏没动,“你跑的没我快,王雷不知道什么情况,晚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靳宜知道,靳止晏从小体质就比他好,别说现在处于结合热的他,就是状态最好的时候也比不过靳止晏。
逞强不是现在该做的事,靳宜不再纠结,利落跳到靳止晏背上,手臂圈住靳止晏的脖颈。
靳宜贴近的时候靳止晏顿了一秒,很快兜住靳宜,感受贴紧后背的体重和温度。
他正背着他哥。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的头皮发麻。
靳止晏开玩笑掩饰自己的失神,“哥,你好轻。”
靳宜拍了拍他的肩,冷声,“快走。”
“好的,哥哥。”靳止晏收起不正经的姿态,正了神色,看向远处的眸色像几千米低的深海,在夜中发着暗蓝的光。
现在很危险,或许之后会更危险。
靳止晏紧紧抓着靳宜的腿,极度的恐慌席卷全身。
王雷的失踪是被人陷害,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靳宜身上,他必须,一定,要保靳宜的安全。
靳止晏跑起来比靳宜快了不少,他沿着石路跑,靳宜则巡视四周。
小镇看上去不大,找起人来却格外困难。
花田太多了。
花田多小路就多,赵大磊要真存心陷害,走的一定是小路。
“等等。”靳宜拍了拍靳止晏的肩,“那边有人。”
几栋亮着灯的房屋,从缝隙处看去,确实有人的身影。
也不怪靳宜叫住他,自从他们踢开门出来以后,整个小镇仿佛是座空城。
早上在路边闲聊的人不见了,花田忙碌的身影不见了,屋内丝毫没有人停留的痕迹。
那几栋亮灯的房屋周遭尽是花田,靳止晏小心翼翼地背着靳宜过去,离得越近,人群的说话声便越大……
靳止晏细细听着,“他们在感谢……神明?”
要不是听清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信。
神明这个词至少是二百多年前的产物。
靳止晏在课本里见过,据说当时有些国家信奉什么教会,为了信仰害人害己,疯狂到不可忽视的程度,后来到一百多年前便彻底消失了。
现在离当时至少过了二百年,竟然能听见这个词,靳止晏和靳宜都相当意外。
“什么东西,这么阴间。”靳止晏吐槽。
靳宜看他,淡淡道:“好好说话。”
靳止晏心想,这不是看你紧张的身体都僵了。
他哥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小时候不喜欢吃的就塞给他,表面一脸冷淡地说“多吃蔬菜有营养”。
明明直接给他,他也会吃,偏要绷着脸摆大人姿态,藏自己的小心思。
靳止晏一开始不懂,后来又觉得这样的哥哥很可爱。
只有他知道哥哥这样的一面。
“哥,你说他们是谁?从哪冒出来的?”
“这镇上的居民。”
靳宜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早上见过的一面之缘。
看人数估计全镇都来了,赵家媳妇和三个孩子大概率也在。
“那你说王雷在不在?”
“不知道。”
“如果在就把他拎回来,不在咱们也别找了,直接坐飞机回去。”靳止晏问,“行不行?”
靳宜冷飕飕道:“你有病?”
靳止晏被骂反笑,嘴角勾起,笑的格外开心,“是啊,我有病,没事就信息紊乱,吃药都没用,只能你帮我安抚。”
靳宜看了他一眼,没忍住也勾了下唇角。
靳止晏的五官棱角锋利,说话办事除了靳宜谁的面子都不给,信息素都是烈酒的味道。
但只有靳宜知道他更像个小孩子,夸他的时候他会高兴,冷落的时候他会难过,有小孩的天真,也有小孩不可思议的细腻。
靳宜知道他在哄自己开心,高兴的同时,心底深处一阵阵的发软。
十八岁承担起一个公司,对他人来说靳宜无疑是强大的,可靳宜也是人,他有无数次慌张和不知所措,每到这个时候,靳止晏就像时刻伫立在他身后的墙。
无形,却踏实。
靳宜紧绷的情绪稍微缓和,他有闲心用手摸了摸靳止晏的喉结,察觉喉结的滚动。
某人的呼吸声似乎也变重了。
靳宜觉得好玩,故意用唇贴在靳止晏的耳尖,凑近了说话。
“你说赵大磊会领王雷来这么?”
靳止晏手掌紧了紧,哑道:“哥……”
靳宜眉眼染上了笑意,点到为止,不再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