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会儿。
靳宜捏了捏眉心,“你重新说一遍,哪?”
“你没听错!小粒刚说出来的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雷喊道:“可惜没错!就是那个要拆迁,但民众拒绝拆迁的花鸟鱼市场!”
第22章 闭眼,不许动
22
要说方便交易,花鸟鱼市场鱼龙混杂、治安欠缺,确实是个不二之选。
三人之所以沉默,是因为那地方情况特殊。
昭阳路地段好,临近市中心,几年前赶上整体拆迁,福利待遇给的相当可以,压根没想到有人拒不配合。
于是就碰上花鸟鱼市场这群硬钉子。
花鸟鱼市场的建立能追溯到几十年前,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现在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破。
用四个字。
又破又旧。
那地方不适合人类生活,年轻人能走则走,只剩一群年纪大的老顽固。
他们大部分人从老到死没出过那条街,这条街这个市场对他们而言,是他们的世界和生命。
说拆迁,和毁了他们差不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福利待遇,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他们只认准一个原则——
想拆迁,门都没有。
上头看软的不行来硬的,拆迁队一帮人乌泱泱进来,结果一帮人软硬不吃,拿着刀闹自/杀,给拆迁队吓坏了,忙撤了队。
几次下来,也就罢了。
在长久的安静中,王雷出声了,问:“宜总……咱们要去么?”
靳宜一想到那群以死相逼的人,头疼的厉害。问:“市场什么时候开门?”
王雷是专门查过的,回答很快,“周末休息,周一到周五上午五点半开门,下午三点半下班。”
靳宜看了眼今天日期。
周五,八点二十。
知道最快也要下周一去,不知道该遗憾还是庆幸。
商量好时间,靳宜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到靳止晏手里,“明天去一趟医院,查查你的身体。”
靳止晏表情欲言又止,没说话。
靳宜多看他两眼,“怎么了?有话就说。”
靳止晏扣了扣手机边缘,小声道:“哥,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喜欢一个叫刘应祥的老艺术家?”
靳宜何等聪明,一听就反应过来了,抬头,乌黑的双眸直直看过去,“你订到票了?”
靳止晏下句话顿时卡在嗓子眼。
打好的草稿全部失效,靳止晏偷偷看了靳宜一眼,他哥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靳止晏向来以了解他哥为傲,这会儿却琢磨不透了。
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靳宜伸手,“手机拿来。”
靳止晏乖乖地递过手机。
屏幕显示输入密码,靳宜点了两下快速解开,手指在上面一下下划着。
几秒后,轻笑了一下,“你真买到了?”
靳止晏心里悄悄松口气,“嗯,明天的场。”
靳宜看上去心情很好,少有表情的他,此时眉眼是弯的,“这场我之前看到过,很难抢,你怎么抢到的?”
靳宜遇到顺心的事时表情很鲜活,靳止晏觉得新鲜,盯着他的脸看。
品出他哥话中的意思,难得有些骄傲。
他当然不会说为了抢票让王雷蹲了好几个月,而是有些孩子气的微微仰头,轻松道:“看见有票就定了。”
这话靳宜自然不信,想来也不会太轻松。
靳宜有点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他对大部分事物提不起兴趣,刘应祥老师的话剧也只是偶然发现,跟靳止晏提过一次。
得知刘应祥老师即将退休,虽然没抢到票,却不怎么遗憾。
他有无数种方法得到票,说来说去,只是没那么热衷罢了。
靳止晏个子比靳宜高,对视时总会习惯性低头,有种甘愿臣服的意味。
靳宜手掌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下。金灿灿的头发微乱,挺像鸡窝。
靳止晏半点不在乎,甚至把头低的更深,方便靳宜行动。
靳宜轻笑,“谢谢。”
夜晚的风比白天犀利,靳宜还穿着热搜里那件黑衣服,扣子系到最上一颗。
不同于发布会时的冷静果断,靳宜褪掉包装在外的硬壳,在靳止晏面前,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兄长。
灯光映在靳宜的眼睛上,衬得闪闪发亮。
靳止晏滚了滚喉结,最终落在了他嘴巴下方的痣。
好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
话剧开场是晚上八点,上午靳宜和靳止晏在公司处理文件,下午预约了兰医生,照例体检。
电话里说了药的事,兰医生听的神色凝重,问了靳止晏不少问题。
药品的检查报告晚出一分,他们的心就多悬一分。
这次检查比以往细的多,各种检测室出出进进,光抽血就抽了三管。
抽的靳止晏嘴唇都泛了白。
靳宜眉头紧锁,靳止晏趁兰医生出去,勾住他哥的手指轻轻划着。
靳宜没动,冷斥道:“还嫌不够惨?”
靳止晏不吭声,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出小人形状,顺着他哥的手背往上爬。
一直爬到小臂,靳宜微微躲开,靳止晏皱了皱眉,小声哼唧,“疼。”
“……”疼?
靳宜垂下眼帘,望向某个躺在病床的“患者”。
靳止晏为了方便测试换了件背心,肩膀厚实宽阔,手臂肌肉饱满流畅,一副大爷似的躺在病床。
要不是嘴唇有点白,说病人是靳宜都有人信。
靳宜撤开了手,冷血无情道:“疼正好,话剧票倒卖翻了好几倍,我把你那张话剧票卖了,赚中间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