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看着看着,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让你上补课班,你死活不肯,理由是我也没去。”
靳止晏想起那件事,耳朵有点烫,心虚地偏过头。
靳宜哪能放过损他的机会,继续道:“我说你说得对,那不补了,成绩是倒数第一又怎么样。”
“结果你真考了一个倒数第一。”
靳宜好笑道:“我采访采访你,当初怎么想的?”
“太久了,早忘了。”靳止晏快速道。
他不想承认自己当初的愚蠢,难道说他觉得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很配么?
他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当时忘记从哪看到一句话,说第一和第二是竞争关系,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是绝配。
靳止晏这下别说牵手了,都不敢离靳宜太近,生怕再翻出什么黑历史。
进了场,坐在位子上,靳止晏掏出一个望远镜。
靳宜意外,“你还知道买这个?”
“我查的。”靳止晏摸摸鼻子,“刘成祥的场太大了,我怕你看不清。”
靳宜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质量意外的不错,不像批量生产,更像是私人订制。
靳宜随口问价格,靳止晏说了数,靳宜摸装饰边的手一顿。
他放下望眼镜,平静问:“再说一遍,多少钱?”
“二十二万,怎么了?”靳止晏猜,“不喜欢这个款式?”
靳宜:“票价四百八,然后你买了个二十二万的望眼镜?”
靳止晏不说话了,终于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靳宜自言自语,把望眼镜往靳止晏怀里一扔,抱着臂靠在软椅上,闭眼反思。
一旦开始反思,靳宜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没控制过靳止晏的消费。
靳宜认识不少公司老板,他们貌似会从小控制孩子的消费额度,每月在卡里打相应的钱数,根据实际表现,多发或扣除。
再看他呢?
最大头的卡是两人公用的,平日里靳止晏花的工资卡,好像、大概、应该,也不少……
靳宜沉默了。
向来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的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问题。
靳宜朝旁边看了一眼。
靳止晏垂头扣着望眼镜边缘,怪委屈的。
靳宜难得理亏,胳膊肘碰他,“有钱也不能乱花,这次看在你有心就算了,下不为例。”
“嗯。”靳止晏应了,声音弱弱的,提不起劲。
靳宜想多说两句,无奈话剧已经开场,坐正身子,拿来了二十二万镀金款望眼镜。
举起来又放下,靳宜问:“你的二十二万呢?”
靳止晏:“就一个。”
靳宜不知道该夸他节省还是骂他傻,就算十一万一个望眼镜,都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捏下巴把人掰起来,说:“那我看一会你看一会。”
靳止晏抬头,眼睛亮了。
靳宜又叹了口气。
两个小时飞快而过,刘成祥不愧是当代最有影响力的老艺术家之一,作品的感染度很强。
两人拿着望眼镜你看一会我看一会,在这种艰难情况下,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靳止晏没看过他的作品,离了场,靳止晏揣着二十二万镀金眼镜,感叹道:“演的真好。”
天色暗了,走在来时的那条街上,又碰到了来时的那两个女生。
话剧结尾有个感人小翻转,场内很多人都流了泪,这两个小姑娘两眼红红,一看也是刚刚哭过。
她们谈论着剧情,说到最后,提了句:“还得看这种老戏骨演戏,简直比某些明星好多了,光有颜值没演技,啊不,有的连颜值都没有。”
靳止晏听见了,忽然道:“哥。”
“嗯?”
“你如果不接手靳氏,会不会也去演戏?你做什么事都厉害,说不定就……”
“我演戏可养不起你。”靳宜冷冰冰地打断,“看个剧,掏出一个二十二万镀金望眼镜。”
靳止晏没说话。
“受伤了?又要寻求安慰了?”靳宜说。
谁知靳止晏脑回路不同寻常,过了两秒,咧嘴笑了,“哥,你干别的工作还想着养我啊?”
靳宜静了两秒,冷静改口,“你学习差脾气躁,自己工作能干什么?别人雇你打架么?按场给钱。”
“努力凑个二十二万,然后……”靳宜没绷住,笑了一声,继续道:“然后给我买镀金望眼镜。”
今天跟望眼镜过不去了。
靳止晏一晚上被调侃个遍,这会儿百毒不侵,凑过去说:“有工作,到时候你去当男主角,我给你当小跟班。”
“一米九的小跟班?”
靳止晏:“这样显得你威风。”
靳宜想了想,确实挺威风,点头道:“行。”
“不行。”靳止晏突然道。
他想起不久前电视荧幕中的爱情之吻,皱了皱眉,改口道:“算了,你别当男主角了。”
靳宜今天心情好,配合道:“那当什么?”
靳止晏小心翼翼,“男二?”
“男二都是暗恋女主而不得,最后遍体鳞伤。”
“那不行!”靳止晏一咬牙,“实在不行拍创业AO剧吧,你本色出演,我爱而不得。”
靳宜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重复,“爱而不得?”
深夜里,靳宜深黑的眼睛格外亮,刚才一直走在前面的女生不见踪影,整条街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靳止晏没敢对视,盯着街边的台灯胡说,“现在不是流行大男主和大女主的戏么?观众就愿意看这种的。”
“那万一男主被吸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