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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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医生从实验员出来,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这些年他们一直研究治疗紊乱的药物,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只差临门一脚。
本以为靳宜配合试药,很快就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靳宜使用的八款药副作用很大,完全没法运用在人身上。
方向迷茫了。
兰医生这么想着,朝最里侧的实验室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转头问助理,“下午的时候看见小宜了么?”
“啊?没看见啊。”助理愣了一下,转头看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也摇头,“没碰到。”
没得到答案,兰医生思忖片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行,你们忙你们的,今天辛苦了。”
“好的。”
“不辛苦。”
应完,助理们两两相望,不明白兰医生怎么莫名换了方向。
兰医生走到医疗室门口,开门刚开到一半,顿住,改成轻轻敲门。
没有动静。
兰医生特意等了十几秒,打开医疗室大门。
刚进去,就看到几分钟前寻找的那个人。
医疗室内摆放着各种仪器,中间的床显得格外拥挤。
靳止晏平躺在床上,胳膊插着几根留置针,靳宜完美避开了所有针,蜷缩在靳止晏身边睡熟了。
这个姿势很别扭,醒来一定腰酸背痛哪哪都疼,但直到兰医生把被子盖在靳宜身上,靳宜也愣是没醒。
兰医生心里冒着酸水,想了想,还是没忍心叫醒。
她知道靳宜肯定不会乖乖休息,但真到这个时候,又半句狠话不舍得说。
兰医生站着盯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该吃饭了,轻声把靳宜叫醒。
“吃饭了,要睡等吃完了再睡。”
靳宜睁眼睛,在靳止晏怀里发了几秒呆,然后下了床,重新变成印象中处事淡定的宜总。
乌黑的眼睛平淡扫过来,说:“走吧。”
表现特别淡定。
压根看不出来上一秒还蜷缩在人家怀里睡觉。
兰医生看着靳宜的背影,很轻的叹了口气。
之后的两天,靳宜想尽快试药,托他锲而不舍的奉献精神,兰医生和向钱整整两天没有吵架,统一谴责他不爱惜自己的行为。
靳宜被迫休息了两天整。
每天的生活极其规律,早饭、盯靳止晏、午饭、处理公司必要事务、盯靳止晏、晚饭、盯靳止晏,然后睡觉。
唯一有所慰藉的是,第二天兰医生找人搬了一张床放在靳止晏身边,说是为了提高他的睡眠质量。
床这种东西尺寸很大,搬进来那会儿所有人都看见了,没人说什么,但靳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其他家属陪床也没像他这么夸张。
后来午饭碰到陶桃,陶桃眼睛冒着小粉心,特别真诚地说:“你们好恩爱哦,祝混血帅哥早日康复。”
靳宜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不是到处遮遮掩掩的性子,自己爱人生病,他陪护不是很正常么?
是的。
很正常。
心理暗示完毕,靳宜大大方方的睡在靳止晏身边,睡眠质量极高。
比起他的清闲,兰医生和向钱那边忙得要死。
试药进程受阻,向钱把记录已久的安乐死数据提供出来,又叫白心过来配合调查,勉强给研究所指引了一条方向。
方向确定了,实践又受阻了。
短短几天向钱苍老十岁,在食堂遇到靳宜的时候,靳宜不像需要休息的,向钱像,必须要叫号的那种程度。
休息好了,靳宜有心调侃,“您哪位?”
“不是吧,宜哥。”向钱猛喝了一大口水,装作受伤的捂着胸口,“他们是有人跌倒了我扶一下,你是有人跌倒了我插一刀。”
靳宜勾上了唇,“形容很准确。”
向钱抬了抬眉,猜道:“晏总身体不错?”
“嗯,医生说马上能醒。”靳宜本来已经低头吃饭了,重新抬头,嘴角扬起的弧度特别好看,“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向钱夸张的遮住眼睛,“师傅!别笑了别笑了,光辉刺痛实验陷入僵局的人了!”
靳宜毫不客气地笑了好几声,直到真笑不出来了,才继续吃饭。
不怪靳宜高兴,后天是他的生日,虽然今年靳止晏的状态肯定没法替他做蛋糕,但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在,就是最好的礼物。
挺肉麻。
靳宜低下头,把浓浓的笑意掩盖住。
吃完踏入了实验室。
在他的强烈请求下,兰医生松了口,允许他每天试用四款药,上下午各试两款。
今天试的药副作用没前几天大,但放在普通人身上,依旧是没半条命的程度。
兰医生焦急的连喝三瓶水。
向钱更加苍老了。
晚上靳宜照理回去,帮靳止晏擦脸擦身体,在躺在旁边的那张空床,牵着手入睡。
第二天,生活和昨天没任何变化。
吃饭,试药,回去给靳止晏擦脸睡觉。
到了第三天。
靳宜没睡好,进实验室以后和往常一样,但明显能看出来心神不宁。
兰医生看出来了,调侃道:“宜总第一次这种状态啊,差不多今天小晏就醒了吧?”
“嗯。”靳宜点头,坐在实验室的床上,说,“我昨天做了个梦。”
估计是话题转变太快,兰医生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大了,“你说的是……”
靳宜点头。
时隔几天,靳宜重新做了那个梦,并且和试药有关。
梦中到底是不是犹如向钱所说的“预言”,谁都不清楚。现在唯一清楚的是,试药陷入了僵局,急需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