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予:“……”
然后最终还是拍了张照发给她了, 等餐上的时间只能无所事事, 以往这个时候尚若水会主动讲一些最近的趣事或是吐槽某某课上的教授又如何如何, 但今日二人只剩下沉默,林心予将注意力转回了手机。
“看出什么来了?”林心予在心中问顾无觅。
“你看她的手腕,”顾无觅的视线随着她转, “那是朱砂?”
“……是,”林心予有些疑惑,轻声自言自语, “她这是怀疑……我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说完才想起似乎的确如此,无论顾无觅的目的如何,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一律都该被划归为不干净的东西。这固然有失偏颇,不过也不无道理。
“就算如此, 她也不该买朱砂。”
“正是,”林心予说,“线下更流行也更赚钱的应当是十八籽,许多寺庙都卖这个。”
说话间她没留神,只觉一恍惚,再恢复意识时已经退到了顾无觅的位置。
顾无觅……抢了她的身体控制权。
她暗自有些心惊,毕竟从这人对尚若水的敌意以及上次变没说什么好话的事上看,这次大概也不会心平气和地了解。
但她好像又隐约期待着顾无觅能做些什么,毕竟单凭她自己,还是太软弱。
如果顾无觅能一直在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林心予摁了下去,好在此时她居后位,顾无觅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倒是按理来说这时她能够听见顾无觅的心声——却是一片空白。
她没忍住问到:“你要做什么?”
顾无觅精神似乎好了些许:“不做什么……一会儿就还给你。”
她无比自然地烫过餐具,顺手将茶壶的把手对准尚若水推了过去。
“喏,热茶。”她将废弃的茶水倒在一旁的空碗里。
尚若水在伸手拿茶壶之前还抽一张卫生纸讲把手擦了下,对上林心予询问的眼神,勉强笑了下:“有水溅出来。”
顾无觅微微颔首,林心予与秋辞霜相似的这一类做派她倒是学了个大差不差。具体体现在行动上无非就是“嗯”,然后微微颔首,再然后微微偏过头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对方。
可谓是得心应手。
至于她们做这类动作时究竟如何想……那便是另外的事了。
顾无觅没有林心予那么多顾虑和弯弯绕绕,也不回避尚若水正小口抿着热茶,随口起了个话题:“上节课的笔记发给你了。”
尚若水的声音含混不清:“谢谢,改天请你喝奶茶。”
有些疏离,却又挑不出差错。
顾无觅思索片刻,不经意似的问道:“上次你请假后,我们都没怎么联系过——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尚若水不疑有他,微皱眉头像在思考:“也不知道具体在忙什么……可能刚开学事情比较多吧。”
那可还真是……多得与对象五天没见面没说话的死亡任务量了。
这个借口太拙劣,林心予察觉顾无觅咬住了下唇——好像是在憋笑。
她轻咳了一声,再抬头时已经毫无异样,眼神恰好扫过尚若水手上的朱砂:“这是……朱砂?”
……演技好拙劣。
二人刚才分明已经在脑海中评判过一番了,林心予却忽然觉得这朱砂刺眼,但顾无觅一直没有移开视线。她开始觉得眼睛酸涩……可朱砂的作用理应是……
尚若水下意识地想要往衣服里藏,可初秋仍旧炎热,这时穿在身上的仍旧是夏日的短袖。她一只手还虚虚扶着滚烫的茶杯,慢半拍地晃了晃手腕:“嗯,对。最近睡眠不太好。”
更刺眼了。
林心予想要别过眼去,但现在身体并不受她的控制……好在顾无觅并没有看太久。
“原来如此,”顾无觅应下一句,“不过有一点小的注意事项。”
尚若水瞬间警惕:“什么?”
“戴上了最好就别取下来。”
哪儿来的这种理?
林心予几乎就想冒出来反驳,但尚若水比她更懵:“什、什么?”
“会发霉的,”在尚若水愈发迷惑的眼神中,顾无觅冷静地道,“这种东西,在江市,放一段时间,就会发霉。”
尚若水:“咳咳……”
她还以为是被看出端倪了,一不留神便被滚烫的热茶呛到。
不过那位大师说她并不属于现下常见的任何一个教派,术业有专攻,不同的教派法力并不相通,故而哪怕是其他派别的大能也消除不了她附在这串手链上的力量。
顾无觅与林心予都不知晓这串手链竟然被赋予如此离谱的来历,此时剧情只保存着与原书基本一致的大方向,具体细节已经全然改变,顾无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恰好你是宗教学系,”尚若水忽然道,“你帮我看看这串手链?”
林心予很想说一句自己学的是宗教不是鉴宝,大师鉴宝请右转找隔壁系,交往这么久连对象的专业在学什么都没弄清……顾无觅却没有伸手接,哪怕她已将手链退下。
“这种东西……不太好过别人的手吧?”
林心予松了口气。
尚若水之前连误以为自己半夜在双子楼楼道里喊了她的名字都大发雷霆,怎么会这时反倒不避讳了,稀奇得很。
“你从什么地方买的?”顾无觅拨弄着盘里的肠粉。
“……一个寺庙,比较偏,你应该不知道,”尚若水却仍没有将手链戴回去,而是握在手里,“你帮忙看一下?你们系不是会讲什么正常情况下哪个教派是多少颗念珠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