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着捏手指：“就是……感觉。”
感觉？
上次陈星芸也是，通过电话就说感觉她的心情不好，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明箬自认能很好地把控情绪，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陈星芸却说感觉得到。
她很好奇：“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陈星芸双手捧着汉堡，头埋得很低，声音越说越小：“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比较关注你嘛。”
“比较什么？”
陈星芸慌慌张张：“我比较能注意到别人的情绪。比如说在家里，我妈高兴还是不高兴，我甚至能从她的脚步声听出来。”
明箬看着她，笑笑：“这么看来，你和你妈妈感情很好。”
“对啊！我妈妈很爱我的！”陈星芸点头笑笑，“不过我小时候喜欢捣乱，爱惹她生气。这个时候呢，我就要乖一点哄她开心啦。”
明箬静静地听着，难怪陈星芸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才会给与别人温暖啊。
这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很少很少，记忆里外婆对她很好，可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后来，高中班主任对她也很好，但也生病去世了。她在大学之前，甚至没有朋友，那时候的同学都会因为她的特殊而说闲话。
例如明箬的父母从不来开家长会，明箬总是一个人待着肯定有抑郁症，不能和她做朋友否则会受伤。
她唯一的朋友只有大学认识的魏珺。
听着陈星芸说着话，明箬觉得心情舒服一些了，那种孤独感神奇地消失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心里却好像更闷了。
“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好像也没说错。
“没有人爱你陪伴你，你也不值得别人爱你！”
明箬抬眼看了看陈星芸。陈星芸对她很好，好到不高兴就会想到她，孤独时候会像见她，并且次数越来越多。
这是喜欢吗？可她值得陈星芸的喜欢吗？
陈星芸说了好多，有微博上的热门话题，有最近特别抓马的综艺内容，她说得口都干了，可明箬却好像也没给什么反馈。
她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可乐，明箬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休息会吧。”
“哦。”陈星芸闷声回答，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明箬面前费尽心思想让她开心起来，最后只得了淡淡一句话。
过了一会，明箬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好。”陈星芸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去电影院。
原本以为和明箬这次看电影，她可以想象成一次约会，虽然是悬疑电影，但也有主角的爱情线。
可是现在，陈星芸觉得很不自在。
她在意明箬的情绪，虽然明箬没说，偶尔还会和她笑笑，可是每次看到这个笑得时候，陈星芸的大脑就会情不自禁地播放着那首歌：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哎，好烦。
电影中推理部分她还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一到感情线，她就没有办法不去关注明箬。
电影的最后一个片段，是男女主牵着手一起走在海边，镜头下特别浪漫。
陈星芸却有些失落，这和她期待的“约会”，完全不一样。
明箬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半。电影开始，她能感觉陈星芸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明箬想，或许带她去吃点甜品，会开心一些。
“接下来做什么？回家吗？还是吃点甜品？”
陈星芸看着前面的人流慢慢走出电影院，她摇头然后看向明箬：“明总，我有话想问你。”
明箬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她：“你问。”
陈星芸咬唇，有些紧张又有些纠结：“明总，我想知道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明箬顿了顿，这是她不想说的事情，她淡淡地说：“这件事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你就在我旁边诶，你明明有心事我又怎么能不去在意？”陈星芸说，“刚刚看电影我就专心不起来，一直想着你。”
明箬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轻声说：“对不起。”
陈星芸急得站了起来：“不是！你不用给我道歉……我我我说这些，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关心你。”
“为什么？”明箬坐着，抬头看她。
“什么为什么？”陈星芸不明白。
“为什么关心我？我不高兴你那么在意吗？”明箬问。
“因为……”陈星芸顿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就要忍不住了，心里那株小芽越长越大，她的身体已经不够装了。
明箬站起来，垂眼看着她，帮她回答：“因为我是你的领导，你担心我的心情影响你的工作。”
“不是！”陈星芸立刻否认，她的眼里充满了认真，以及坚定。
她抬头看着明箬，捏紧了拳头，
“因为，我喜欢你。”
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这些天来，陈星芸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助理对上司的范围，她没有理由不去怀疑。这是理性思考的结果。
意料之外，是她不明白，对人冷淡、没什么优点的她，陈星芸怎么会喜欢？
陈星芸说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这个影厅没有场次，也没人在意后面座位上还有两个人。
陈星芸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了，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也没听到明箬的回答。
她咬了一下唇，声音颤抖着问：“明总，你呢……你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