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裴洛身上,很是期待对方的回答。
裴洛微怔,如梦初醒般眨了下眼,这才颔首。
“好看的,”裴洛想了想,又补充说:“裙子好看,人也好看。”
停顿几秒,再度严谨突出核心:“主要还是人好看。”
裙子再怎么好看,也只是毫无生命的死物,然而穿在方润身上,却好似获得了某种鲜活的生命力,展现出盎然的魅力。
方润对她的颇高赞扬很是满意,顾忌着不好跑动,迈着小步奔到裴洛面前。
走的近了,她们之间的空气像是在无形中挤压消逝,香水味清晰传过去,纠缠在一起,混成暧昧的气息。
方润穿的是一双细带拖鞋,露出窄细的脚,细高跟鞋摆在一旁,准备等最后再穿。
单是这样搭配,也别有一种松弛美感。
只是平时身高相仿的两人,此刻便显出几分高低来。
方润微微仰起头,眼睛里盛满细碎星光:“裴洛姐,你好会夸喔。”
因为这个动作,她的天鹅颈绷出清晰的线条,纤细柔弱,锁骨平直。
裴洛收回视线,没有再解释什么,像是开始吝啬自己的话,惜字如金说:“拉链。”
方润没有计较,乖乖应了声,转过去背对着裴洛。
刚才看不明显,这会儿女孩松开固定着布料的手指,后背便遮遮掩掩露出来。
雪肤细腻,骨肉停匀,毫无赘肉。
蝴蝶骨微微凸起,像是想要振翅欲飞的前兆。
裴洛最近总是容易感到口渴,大抵是换季,亦或者其他。
就像此刻,她不动声色轻轻触碰喉咙,捏了一下,这才垂着眸继续打量眼前人的身体。
有什么催促着她再看更多,可理智却告诉她点到为止,再多就不礼貌了。
直到女孩皮肤微微轻颤,像是被室温冻到,她才抬起手,指腹捏紧拉链,慢慢从下往上拖。
这个过程并不算顺利,裴洛无法,只能用另一只手压住方润的后背以作固定,继续拖拽拉链。
隔着一层布料,方润的体温传递过来,又或者,她手心的滚烫烧了过去。
半晌,方润又是一颤。
裴洛停下动作,问:“怎么了?”
站姿原因,方润背对着她,手扶在椅背上,不好转过头来。
“没事的,就是有点痒。”女孩的声音略显闷。
裴洛哑然,想到上午对方忍不住时发出的嘤咛,方润好像很是敏感。
她低声道歉:“还有一小截,很快就好了。”
方润便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这个角度,女孩的长发绾起,露出后颈,有一颗不算明显的小痣落在雪肤上,像是一颗小芝麻不慎掉进牛奶里。
裴洛目光微凝,瞧着那颗小痣有些挪不开视线。
方润平时都是披散着长卷发,哪怕梳成马尾也总是多多少少遮挡住后颈,让人从没注意到这一颗可爱的小芝麻。
裴洛抿了抿唇,莫名感到有些愉悦。
将拉链拖至顶端,镂空的设计衬得方润皮肤愈发白皙,颈部完全露出,优雅又妩媚。
不得不说,和裴洛想象中一样契合。
方润对着镜子又微调了少许,裴洛这才喊化妆师进来。
化妆师也没想到效果能这么好,毫不吝啬夸了几句。
方润乖巧笑着,却没有刚才裴洛说时的那样开心雀跃。
换上高跟鞋,化妆师帮忙微调了妆造,这项大工程算是告一段落。
离开时,化妆师亲自送她们出去。
等方润进了车,化妆师眼疾手快关上后门。
裴洛疑惑看向她:“有事要说?”
化妆师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班长你艳福不浅啊,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美女,莺莺燕燕看得我都羡慕嫉妒恨了。”
大学时裴洛担任过班长一职,后来觉得浪费时间便主动申请卸职。
这样的称呼比名字相对来说更加亲昵,化妆师见多识广,哪里看不出方润的小心思,刚才顾忌着没有这样叫。
她话里调侃意味偏多,但不让人不舒服,多年好友,裴洛也早就习惯了她的不正经。
裴洛侧头看了眼车窗,贴着防窥膜,里面人看不真切,但隐约能看到轮廓。
半晌,她才低声说:“她是妹妹。”
这话说得很谨慎,也很克制,不知是在向对方解释,还是在警告自己。
接二连三的近距离交往,亲密无间的肢体触碰,这些不确定因素的作用下,裴洛最近做梦的频率高了许多。
越是这样,她越是矛盾。
梦中有多沉溺欢愉,现实便多么复杂难堪。
她惊觉,自己该关注的重点并非最初想过的性取向问题,而是性幻想对象。
裴洛曾经试图把方润换成盛诺一,却发现那份隐秘的雀跃转瞬即逝,只剩下羞愧和尴尬。
她在渴望着邻家妹妹的身体,期待和对方发生身体交流。
可这样是不对的,况且明知方润的性取向为年长女性,她还这样乱想,跟占人便宜有什么区别。
理智在叫嚣着停下,可梦却接二连三袭来,逐渐激烈直白。
化妆师明显不信:“真的只是邻家妹妹?”
那样的眼波交流,像是能溺死谁,含情脉脉也不为过,怎么可能是看向姐姐妹妹的眼神。
裴洛被问得哑口无言,立在原地沉默着。
见她这么难以回答,化妆师叹了口气,像是从中明白了什么,摇摇头拍着裴洛的肩。
化妆师:“你啊你,就是块腐朽榆木,之前那么多趋之若鹜的追求者一个没放在心上,现在倒是看中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可不是我挑拨离间,真谈的话你们有点不合适,不仅是年龄,还有生活方式,以及未来的就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