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她对裴洛的了解仅限于网络,连对方的作息规律都摸不准确了。
或者说,是裴洛自己主动打乱了作息规律。
方润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忙什么,但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所以也一直没有问。
“没事,正好当作休息了。”裴洛不甚在意地摇头,想到什么,又问,“如果你们签了合同,什么时候去拍戏?”
方润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贺影后只说买下版权最早也要年初,正是进组估计要再过一两个月吧。”
这种事她不太懂,但粗略一算应该也不会太快,而进组拍戏估计就更慢了,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两年,事情太琐碎,总归是要费时些。
裴洛嗯了声,像是松了口气。
方润便托腮,静静看着她。
四目相对,面色不改,但又似乎隐约泛着涟漪。
明明不是真正的面对面对视,可这样的方式下,方润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甜。
她恍惚了一下,感觉上一次和裴洛这样对视好像已经过去太久,几乎有些模糊了记忆。
裴洛看起来有点憔悴,应该是最近忙碌的缘故。
方润抿了抿唇,有些心疼。
倏地,裴洛把镜头拉近许多,一转不转看着方润。
这个距离很近,近到方润能看清她鼻翼的小痣。
很奇怪的,方润觉得对方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她双手下意识握在一起,手指对着碰了两下,隐约有着期待和紧张。
裴洛看她几秒,才忽然笑了一下。
“裴洛嗓音微哑:“看起来阿姨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方润在家自然是如鱼得水,很是放松,每天睡到自然醒,深夜熬到眼睛睁不开才睡。
加上方母的不断投喂,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长胖了点。
好似被人精细养着的小猪崽,每天都在朝着圆滚滚的方向狂奔。
闻言,方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怀疑对方在暗示她胖了。
她说了句等一下,急匆匆下床去称体重。
刚吃过晚饭,数值比空腹大一些,但也还在正常的范围内,波动不大。
方润这才放下心来,她松了口气,心里的压力骤减。
重新回到床上,她很笃定地对裴洛说:“我没有长胖哦。”
女孩未施粉黛,整张小脸都白白净净的,尤其是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漂亮又娇媚。
方润刚才一活动,身上穿的家居服便有些移位,因为领口太大,隐约露出些许沟壑。
她毫无觉察,还在自信笃定看着裴洛。
裴洛松了松衬衫领口,忽然感觉到口渴。
喝了两口冷水,她才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方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领口问题,那抹诱人的沟壑消失无踪。
那张素白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羞恼。
“我们小润,真的长大了。”
裴洛似是感慨地喟叹。
这句话,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裴洛便说过了。
方润耳根滚烫,有些琢磨不准对方这次是在内涵她哪个方面。
她觉得裴洛好像变坏了,明明仍是一副禁欲矜贵的模样,但仔细回味又觉得刚才那句话意味深长。
很难让人不去在意和深思,哪怕明知对方不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当然,方润也没那个勇气去反问裴洛。
她略显局促地拽了拽衣襟,试图快速结束这个话题:“时间太晚了,姐姐还是快点去吃饭吧。”
刚说完,方母敲了敲门:“小润,快出来看电视。”
方润应了声,快速跟裴洛说了句再见便挂断视频。
等房间内恢复安静,她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起身往外走时,想到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哪怕不扒开衣领,也隐约可以看到耸起的弧度。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还是小时候的豆芽模样。
方润有些忿忿地想。
等她出去的时候,方母已经调好了频道。
“在忙什么,这么慢才出来。”方母忍不住抱怨,“那个谁的广告刚过去,你都没看到。”
方润拽了拽衣角,摇摇头:“没什么。”
自从知道她要签贺求漪的工作室,方母每逢看到对方的广告都要喊她来看一眼,奇奇怪怪的做法。
方母没有细究她晚到的原因,余光一瞥,发现了什么,忽然又问:“怎么换了件你高中时候穿的衣服,之前你不是说这个太勒吗?”
方润发育速度最快是在高三,那时候学校不管校服问题,她便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加上方母不知听谁说的,每次吃饭都会给她喝补汤。
或许本意是想帮她补补脑子,然而最后都补到了别处。
一时间,方润的衣服都有些显小,只能重买衣服。
前两天方母想起这些旧衣服,还说要捐出去,方润听后收拾了一下,没想到今晚居然又穿上了。
方润有些不自在地揪了揪衣边,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越是紧身的衣服,岂不是越显身材。
想要看起来不惹人注意,应该穿得更宽松。
她啊了一声,好似被火燎了脚底。
“妈妈你先看,我再换身衣服!”方润急急忙忙说着,起身飞快往卧室跑。
方母一脸莫名地摇摇头,对女儿的奇怪行径充满不解。
-
经纪人在第二天给方润打了电话,提起那些被勾画出的条款是可以更改,约好了一起见面的场所。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方润忍不住微微紧张。
咖啡厅里。
“小姑娘眼光很毒辣嘛,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应该没少翻来覆去地研究吧?”经纪人语气温和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