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一声轻斥:“多嘴。”
……
谴退琴儿,赵雪娥起了更深的想法,决定对某人做一番试探。
贾天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揣了何样的心事,又或是怎样一个不寻常的男人!
……
半个时辰,邱婉儿从偏房出来,带着一身湿意,神情倒很清爽。回到房中,意料之内见赵千金靠坐床前静待不语,想是屯足了耐心,做足准备要等她回来,说些甚么。
实际上,她们双方似乎都低估了对方。赵雪娥非是要说些甚么,而是要做些甚么。
“总算洗好了?够慢的。”
“这么晚了,雪儿怎还未就寝,不都说了,不必等我。”
邱婉儿甫一进门即被犀利眼光盯上,不自在地背过身去,倒了杯水,边动作边说,
“天气实在闷热,夜凉了泡澡才更舒服,这才耽误了些时候。”
赵雪娥目光落在桌边那道背影,烛火从自己这方映出去,暗影里那人在做甚么,瞧得不清楚,只知道那人在使劲磨蹭,拖延时间。对付这样的人,千般周旋不如单刀直入,
“海,你心里有事,还是心里有人?”
婉儿愣住,一阵头皮发麻:“没有,都没有,雪儿勿要多想。”
“既如此,你为何不肯与我圆房?”
“雪儿!”邱婉儿大窘,脸上霎时晕满了红,该是极其意外这女子如此直接。
“你该明白,我们成亲以来太多的事情,我又三不五时负伤,有心也无力。”婉儿压下杂余思绪,专注演戏,转身看向床前人的眼神,已变得羞窘而暧昧。
对方依旧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厉讽道:“你有心?我还当你的心早已飞到天边了。”
“怎会。”
婉儿执了水杯步上前去,不惧迎视那道含满疑问与探究的目光,
“来,喝点水,我们聊聊。”
雪娥接过来,轻抿一口,问:“聊什么?”
“聊你为何如此心急,我们难道不是来日方长?”
“可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来日方长。”
“雪儿何必想这些。”婉儿说着,接过雪娥手中的水杯,将杯中水一口饮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手扔掉杯子,另只手在对方的粉颊上轻捏一把,迷人的笑绽开,带着满身的魅惑的气息挨近对方并坐床沿。
赵雪娥未及反应,突然开窍的人已伸手过来,慢悠悠扯她中衣的衣带,边扯边笑,边笑边说:“今夜,我们就……歇了吧。”
因为这话或是对方的动作,又或是因为别的甚么,赵雪娥登时脸烧如云,在对方顺利剥开她中衣露出她香肩美颈的瞬间,停住思考,眼前所有包括存在心里的这张脸,逐渐逼近,又逐渐模糊……
次日醒来已是辰时末,赵雪娥掀开眼皮就发现同床之人依旧酣睡,随后觉出自己身上只着肚兜亵裤,红了脸猛然坐起来,下一瞬掰开脑努力回顾昨夜睡前详情。
昨夜等得太久,她心中有气,向这人质问,与他聊到重点,之后……这人一反常态不再借故躲闪,而是……而是……
想不起来。
照自己身上这般状况,是这家伙为自己宽衣?
然后呢?
雪娥的脸一阵阴一阵晴,有甚么迫切想了解的自心口冒出,扯开轻搭于腰间的薄毯,甩到床内熟睡之人的脸上,打起精神细细检查自己全身上下,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床上人好似睡意正浓,被扰了梦,迷瞪瞪醒来还挂着一脸的不情愿,扯开糊脸的薄毯,眯眼看向羞意明显的赵雪娥,
“雪儿……”
“贾天海,你——你起来!”
谁知床上人翻个身,含混一句:“不要,好困。让我再睡会儿。”
雪娥气煞,抄起自己的外衣披上,怎么想都觉奇怪,昨夜自己和这人……
“不许睡!你起来!昨夜我怎么就睡下了,你给我说明白!”
面墙而睡的邱婉儿,勾了勾唇角,做出无辜状:“我也不晓得,好端端的你竟突然犯困,倒在我怀里睡过去了,然后……然后我也突感困乏,然后……就不记得了……”
赵雪娥为这敷衍答案泛起薄怒:“胡说!好端端的我怎会犯困,定是你使了手段!”话毕,忽而忆起一些线索,一个念头起:“我问你,昨晚给我喝的水,是不是有问题!”
“嗯?甚么水?”
床上人这才懒洋洋爬起来,还是困顿不堪。赵雪娥看她脸色,一时对自己的怀疑犹豫起来,
“昨夜我喝过那杯水,之后就昏睡过去,若不是你……”
“奥!对!就是那杯水!雪儿抿了一小口,我可是喝了大半杯,难怪我如此困乏……”
邱婉儿幽幽说着,应景的打个哈欠,末了还对赵雪娥不好意思笑笑,缓了半天换上清醒的眼神,
“水怎么会有问题?难道是有人做了手脚?”
“是不是有人动手脚,一查便知。我只希望,此事与你无关。”
赵千金也不是好糊弄的,地上还躺着那只杯子,扔杯子的这人昨夜可是反常得很,一张惹人偏爱的俊脸,一双懵懂无辜的眼睛,不足以消除嫌疑。
此事不小,绝不能轻易断之,雪娥沉下心想了想,唤人:“琴儿。”
房门应声而响,琴儿入得屋来,见主子并不如常的情态,循着主子的视线,瞄了瞄床上衣衫不整的姑爷,脸一热,脑子里止不住开始乱编画面。
然而不等她再想,她家主子下令:“地上的杯子和桌上的水壶,拿去验一验看可有问题,厨房供水源头也查一查。另外,派人查探府里尤其我们院子,有无失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