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份情绪还没好好消化, 她便对上了贺求漪的视线。
对方像是完全清醒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锐利, 好似被一片薄薄的刀片轻轻划过。
缓了几秒,贺求漪沙哑的声音响起:“愣着干嘛, 还不快下去?。”
说完, 又重新闭上眼,一副困到极致的模样。
孟寻笙来不及多?想, 下意?识听从对方的话, 快速翻了过去?。
脚底贴着地板站住,微凉顺着皮肤往上攀爬。
她抿紧唇线,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低头看?着贺求漪。
刚才那?猝不及防的意?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贺求漪沉入睡眠,仿佛毫无所察。
站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 孟寻笙险些要怀疑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只是自己的臆想。
她抬手摸了摸唇, 温软的触感, 仍残留着对方的香气。
孟寻笙神?色复杂, 轻着脚步走向卫生间?。
不知是否心理作祟,她没敢再回头去?看?贺求漪, 像是怕对方突然叫住她呵斥一顿。
也是因此,她没有看?到,在卫生间?的门关?上后,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张饱满的红唇微微开合,舌尖轻轻舔了下唇。
……
孟寻笙辗转反侧,很晚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她醒了后,正好贺求漪也被闹铃吵醒。
对方倒是没有发脾气,似是想到什么,踢了她一下:“你去?找助理一趟。”
孟寻笙没有多?想,洗漱完去?了隔壁。
助理像是提前知道她来的原因,转头回去?拿了个方盒子?过来。
孟寻笙接过看?了眼,是部?新手机。
“求漪姐说等你考完试再给,怕你玩手机上瘾,耽误了考试。”助理耐心解释说。
孟寻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到底没把自己不怎么玩手机这?件事说出来,算是默许了贺求漪给她扣的大锅。
回房间?拆了盒子?,她把新手机拿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慢吞吞放上电话卡,摁了开关?键。
贺求漪给她的这?部?手机是当下最新款,正好和对方那?部?国产机是一个牌子?。
她把玩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往卧室那?边走。
贺求漪还没睡醒,刚才踹完她又陷入了沉睡。
那?张巴掌大的脸被长发遮遮掩掩,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红唇,朦胧而?文艺。
孟寻笙喜欢她这?副懒散的模样,静静凝视片刻后,没有吵醒对方,倾身拿过枕边的东西,折回小客厅。
收拾好东西,她思忖片刻,还是留下一张便签纸,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乘坐飞机回到京城,孟寻笙用?新手机给贺求漪打?了个电话。
对方显然已经醒了,语气却还是懒洋洋的。
她记得再过一会儿,对方就要登机,于是长话短说:“姐,用?不到的教材试题我准备卖给收废品的,不过我的日用?品没法?全部?带走,能不能先放在原来的房间?里?”
毕竟在小别墅里住了几个月,她的痕迹遍布各个地方,根本没法?全都收拾走。
而?且,她这?样问也是存了私心,想要将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放在贺求漪的别墅里。
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那?不止是贺求漪的一处房产,而?是有着她们各自所有物的家。
孟寻笙喜欢这?种温馨的比喻,因此愈发希翼对方可以满足她的这?个请求。
贺求漪打?了个哈欠:“随你,不弄得乱糟糟就行。”
孟寻笙便笑起来,眼底盛着细碎的光泽。
助理的声音响起,提醒对方收起手机去?登机。
两人没再多?聊,挂断了电话。
孟寻笙得到满意?的答复,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挽起袖子?,做好收拾的准备。
这?几个月的学?习时间?表被安排得满当当,留下的试卷和知识点册也多?到堆满了墙角。
孟寻笙费了一点时间?将成堆的卷子?搬到大门口,打?了门卫的电话,询问对方哪里可以卖废品。
得知定期会有人上门来收,她去?拿来尼龙袋将试卷装好,用?对方的电动车运过去?。
加上联系方式,孟寻笙付了些小费,拜托对方帮忙卖掉这?些。
解决完这?些,她再回到小别墅时,顿觉空旷不少。
有张试卷在匆匆装搬过程中遗落,她拿起看?了眼,目光落在画了叉号的题上,略一凝神?,旋即又不甚在意?将试卷对折叠好,丢进垃圾桶里。
高考都已经结束了,她不需要再为之前做错的试题感到不安。
孟寻笙站在窗边,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无边无际的蓝,她该开启新征程了。
-
等孟寻笙出了机场,坐车辗转多?时抵达剧组所在地,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风拂起她的单薄衬衫,将头发吹得凌乱。
孟寻笙眯了眯眼,余光捕捉到不远处策马奔来的人群,以及旁边轨道上滑行的机器和人。
她抿了下唇,猜到这?是正在拍摄,于是往旁边退了退,免得不小心入镜。
剧组里的人没见过她,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她。
孟寻笙说自己是贺求漪的助理,对方狐疑看?她一眼,用?对讲机跟不知是谁重复了遍。
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好听的女声响起:“是我的新助理,把她带过来吧。”
虽然有些失真,可孟寻笙还是听出了那?是贺求漪的声音。
她茫然的表情收了收,心中安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