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的扭过头去看他。
日露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依旧盯着院子,整个人就像是棵枯木一样,毫无生机。
“人类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本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完成一切……”他说到这里忽然噤声,“你是咒术师对吧。”
“是的。”
再隐瞒已经没有意思,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对我下杀手的样子。
“你能杀了我吗?”他轻轻的说。
没想到他会再对我提出这个要求。
“好的,”我说,“杰?”
我们又一次祓除了日露。
他在身形消散前,带着歉意对我们说:“抱歉,没想到临死前的一个执念,会把你们牵扯进来。”
夏油杰一下就明白了:“所以那只是你咒力和术式造成的一场梦境?”
“不完全是,”日露说,“它们是我残缺的咒力和术式造成的一场梦境。”
“你明明有能力杀掉我们和那些村民,可是为什么?”夏油杰问。
日露摇了摇头,带着解脱的笑:“没有意义。如果不是他们日复一日的崇拜和祈祷,我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现在也只能算是尘归尘,土归土,把这一切都还给他们而已。”
日露消失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不过总算是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不再是那个一剪梅的状态。
夏油杰已经先我一步醒过来了,正盘腿坐在我旁边。他低着头,表情空洞。
“杰,”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把他拍出自己的小世界,“走了。”
他猛地回神,神情呆滞的盯着我看了几秒,才站起身来说好。
我觉得夏油杰的状况不对劲。
可我还没来得及深入考察,便被五条悟捉走了。
他把我堵在他的宿舍里,把我压在床上。
“说起来,鸣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呢,”他眸色幽深,像是凶狠的野兽,要把我生吞活剥,“为什么对杰就是叫名字呀。”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用膝盖去顶他的小腹,“我见你第一面也是叫你名字的!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五条悟没有动弹,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亲吻我的脸颊和额头,对我撒娇:“鸣,真是小气。”
我要是真的小气现在你已经在床下待着了谢谢!!
“我跟杰出任务,你到底在吃谁的醋?是吃我的醋还是吃他的醋?”
五条悟眨巴着他的卡姿兰大眼:“两个都吃。”
说完他又去蹭我的颈窝。
我叹了口气。我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感到深深的无力。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甩了八百次了五条悟。”
五条悟躺在我旁边,他总算松开了对我的桎梏——我手腕都被他掐红了——懒洋洋的说:“怎么会。而且。”
他忽然伸长手臂,勾着我的脖子把我拉下来,让我躺在他旁边。
“鸣也不会离开我的。”
他胳膊撑着,支起身子,另一只胳膊就横在我腰上,暖意自我腰上扩散开。
“嗯,”我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不用言语,他便理解了我的意思,嘴唇贴着嘴唇,说出的话语都带着深情,“不会的。”
最后自然也没刹住车。
在五条悟屋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精神倒是格外的好,至于身体算是勉勉强强,比破铜烂铁好点。
物理关系更进一步的直接表现是五条悟更加粘人了,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更加五花八门了。
有时候我跟夏油杰或是家入硝子说话时,他能旁若无人的从后边爬上来,搂着我的腰,亲吻我的脖颈。
我的头发在他威逼利诱下重新开始留了。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效,要恢复成原来那个黑长直大概还要过好久。
过了大约一个礼拜的某一天,我们瘫在床上。
我还有点精力讲话,便偏着头问他:“杰的事,你有问他吗。”
五条悟叼了根棒棒糖,没穿上衣,靠着床板坐在床上,听到我的话,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杰?”他先是疑惑的发问,过了会才明白我讲的是什么,“他说是苦夏。”
“你信了?”
他对我露出一个相当傻白甜的表情来,似乎是在反问我不然呢。
我不该对他抱有信心的。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可不相信夏油杰自己能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没有人引到他,他顶多一辈子困死在里面。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在这个方面又是个傻的。
五条悟的手又顺着睡衣下摆滑了进来。
他看上去只想把自己是个黄|色废料这个事给诠释出来。
气死我了。
但我还是没等抵抗住。
他在这方面怎么又该死的这么懂了。
“硝子。”
几天后的训练课上,我去买水的时候偶遇了躲在贩卖机旁边抽烟的家入硝子。
我把硬币投进贩卖机里,“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快速从某件事里出来呢。”
家入硝子把烟从嘴边拿开,她虽然知道我指的是谁,却也不挑明,跟我一起做谜语人。
“不知道啊。”
“你说给他找点事做是延缓了他的痛苦呢,还是解决了他的痛苦呢。”我弯腰把饮料从机器里掏出来。
“都不够吧,”家入硝子咬着烟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这对于他来说只是第一步。只靠这点事,太浅薄了。”
“你说的有道理。”
看来我得多跟夏油杰一同出几次任务。
家入硝子话锋一转,转到了我身上,“你跟悟就算这样了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