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松着急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医生摇摇头,似笑似哭地?说,夫人这是怀孕了。
慕松说她不是夫人,怀的也不一定是他的孩子。
但他从根本上还是希望黎华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这是一种征服的快感,一种开疆辟地?的成就感。
医生走后,黎华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在昏睡之中,安宁平静的睡颜,比平时多出了许多不一样的滋味。
慕松怔怔地?望着她此刻的模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另类迷人的根本原因。
很久以后,当他的妻子怀孕以后,也这么安静地躺在他身边,他才?忽然发?觉,这是一种充满母性光辉的温柔,一种让他深深痴迷的性?感。
黎华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慕松守在床边,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深情目光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慕松不是她唯一有过关系的alpha,即使到了现在也还不是。
像他们这种情人关系,本就无法要求对方怎么为自己守身如玉。
但这一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落在慕松眼里,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所有物,一种只能属于他,而不能被他人玷污的私密所有物。
就像当时社会alpha对omega的普遍看法,已?经结为?婚姻关系的alpha将自己的omega看做一种专属的所有物。
可她和慕松从来都不是这种关系,以前?慕松把?她看做一次性?的用品,看做没有既定数量的消耗品,所以能够放肆地进行一些快乐的事情。
而这一次,她在欢愉时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慕松已经变了一副态度。
一种暂时说不清是好是坏的变化?。
她疲惫地?笑了笑,有点讨好又有点怵惕地问:“还要继续吗?”
说着她就坐了起来,一边伸手去解慕松衣服上的纽扣,一边俯身往他身边靠近。
慕松因为她这迫不及待的动作,忽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
他站起来一把?把?人推开,沉声呵斥道:“你难道心里就只有这种事情吗?”
黎华愣了愣,仰着脑袋怔怔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
“是呀。”她轻快地笑着说,“是只有这种事情啊。”
她问慕松:“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在你老婆不在家的时候,把?我叫到你家里来,不也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慕松攥着拳头盯着她,一动不动的姿势,僵硬而有些咬牙切齿的目光。
她压低眉放轻声音,轻笑着问了句:“你怎么了?傻了?”
怜悯而又讽刺的微笑。
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她想要的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生。
可谁想一辈子当一个受人唾骂的贱人啊。
她的笑容其?实很勉强,只不过她一向是个好强的人,不愿意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在别人面前?。
“所以继续做吗?”她问。
她阴阳怪气地说:“中途搅了您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继续吧。”她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快一点,一会儿做完我还要回去买菜做饭。”
她这么悠闲地躺在别人的床上,每天晚上,慕松躺在这张床上,他的妻子躺在身边,正好就是现在的黎华躺的位置。
她好像一点都不羞耻,这么?悠然自得。
慕松自小接受的是一丝不苟的精英教育,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人模狗样的,很少将明确的愤怒表现出来。
他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情人,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黎华问他:“不做吗?”
“不想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做了。”他咬着牙说,好像很生气,但黎华并不会去在意他的心情。
她关心的只有作为一个情人应该关心的事情,比如说:“为?什么?不做?”
慕松瞪着她,“做不了!”
他抬手将桌边摆得好好的青瓷烟灰缸摔到地?上,骤然的声响打破原本的安静。
黎华依旧很平静,就这么沉默而又怜悯地看着他。
她不理解对方发火的原因,也不想去理解。
慕松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厉声道:“你怀孕了,你知道吗?怀的是谁的孩子?”
你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孩子。
黎华很快接受了自己怀孕这件事,但她和慕松一样,也犹豫在了第二个问题上。
怀的是谁的孩子。
和她做过的人多得数不清,alpha、beta、omega,男男女女,未婚的已婚的丧偶的,她都做过。
所以这个孩子是谁的,这是一个问题。
慕松紧紧地?盯着她,想从她那张漂亮的薄唇里听到自己渴望的答案。
她“噗嗤”地?笑出了声,弯着月牙一样亮亮的眼睛开心地问:“对呀,是谁的?”
慕松死?死?皱着眉,根本没有她这样玩笑的心情。
她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看起来有点正经认真的意思了。
慕松等待她的回答。
“慕松。”她说,“这是你的孩子。”
“我现在只有你。”
慕松听到她的回答,心里紧绷着的弦骤然一松,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到黎华继续说:“你信吗?”
她又开始笑了,以前?慕松觉得她的笑很甜很漂亮,像是凶狠野兽鲜少的垂怜。
曾经的他痴迷黎华的笑,现在却只觉得无趣。
他不满地说:“有意思吗?很好笑吗?”
黎华看着他,声音脆脆地问他:“不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