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力阵,和当初在人界山洞里遇见的重力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必石室里的阵法都是出自商黎的手。
江幼贻眉眼弯弯,明明商黎刚走,可如今只要自己一想到她,心里便会欢喜,自然也不敢叫商黎失望。
灵力运转四肢百骸,江幼贻直起腰,手持长剑,脑海里回忆剑招的同时悄然挥洒出来,配合着神元之力,灼/热的气息顿时扭曲了石室内的气流。
……
商黎在离开石室后便去了宗门口,她今日是特意支开江幼贻,就是为了来见见门口立着的青衣男子,历炎睿。
这历炎睿前两日便来登门拜访,是商黎命守门弟子将人拦在外头,这件事连扬滟都不晓得,商黎也不知为何要这般做,她厌烦江幼贻同此人有瓜葛,便想着亲自来试探历炎睿。
历炎睿的脸色瞧起来很不好,像是大病初愈,人也消瘦了许多,风一吹来,如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他瞧商黎的目光也甚为复杂,负责到商黎瞧不懂此人。
他行礼,说:“拜见韶华真君,我前两日便想来瞧瞧我未婚妻,可不知为何被守门弟子拦在门外,无奈之下,只能在此等候。”
“道玄宗岂是他人想来就来的,不管是何人来拜访,总要得到宗主首肯才是。”守门的弟子自然不敢胡乱讲话,便将事推给了宗主,反正历炎睿也不可能找宗主求证,就算真的找了,宗主也护短,自然也会默认。
“是我鲁莽了,抱歉。”
商黎见历炎睿这般低三下四,总觉得怪异,她虽不怎么了解此人,但也知道此人心高气傲,轻易不会向人低头。
“你见江幼贻是为了何事?”
历炎睿抬眼又瞧了瞧商黎,目光是含了七分痛和三分的无奈,说:“也没什么事,我作为幼贻的未婚夫,来瞧瞧她并无不妥吧?”
商黎冷声说:“若不说实话,就请回。”
此话一出,守门的弟子踏前一步,气势汹汹,恨不得现在就将此人给丢远一点,历炎睿只能说:“等等……”
他拿出了一卷文书,像是诀别一般说:“这是婚书,我和幼贻的年纪也不小了,今日/我来自然是要她履行婚约,让她同我回人界成亲,若是再晚点,待我和幼贻修为高了,恐难有后。”
修士寿命悠长,却也因此难以生育,修为越高越难,所以修士之间时常会在孩童还小的时候同别家定亲,这婚书自然也会有一定的天道约束力,以防修士之间反悔后大打出手。
商黎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此刻看起来就越发的严肃,叫人连瞧都不敢瞧上一眼,守门的弟子身躯颤抖,冷到抱臂搓手,他们瞧了瞧天空,明明晴朗得很,却不知哪里来的冰冷刺进骨头。
“你!以后不准踏入道玄宗。”商黎知道婚书的束缚力,不能将历炎睿如何,只能一声令下甩袖离开。
历炎睿愣住,见商黎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就往前追,却被守门弟子拦住,他只能大喊一声:“为何?”
只听,商黎说:“我行事,无需任何理由,贻儿的婚事,我说了算,不日,我会带贻儿去历家退婚。”
历炎睿慌了神,不知道商黎为何会这般恼怒,他和江幼贻的婚事明明人尽皆知,又为何到今日突然发怒,莫不是……商黎其实对他也有意?
可即便如此,他与她之间还横着江幼贻,注定是无缘,历炎睿只能大声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是被逼无奈!”
这句话,真的触怒商黎了。
什么叫被逼无奈,江幼贻这般优秀,旁人想娶想要还要不到,这种人怎能配江幼贻,商黎反手甩出一道灵力,把历炎睿震退好几步,令他口吐鲜血。
“将他丢出去!”
“是。”
守门弟子的修为虽没有历炎睿高,但商黎方才那一掌暂时震麻历炎睿的经脉,空有一身修为,被守门弟子轻易架住,远远朝外甩了出去。
历炎睿在半空中狼狈翻滚摔地,衣裳上全是泥土,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被真的丢出道玄宗,他抬眼一看,道玄宗山门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如天涯一般远。
守门弟子嗤笑的面庞深深刺痛了历炎睿,曾经他作为废材的时候,有父亲守着,即便他人嘲笑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可是今日,他切身感受到这般赤/裸裸的羞辱。
历炎睿站起身,婚书被他愤恨的情绪捏成团,可心里却又抱有一丝对商黎的期待,痴笑癫狂地转身离开,说:“那我便在族里恭候大驾。”
历炎睿的话,商黎听清了。
似在告诉商黎,他也有意退婚,不过商黎并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这婚事定要退的,她想要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做不成的时候,除了教导江幼贻一事。
江幼贻真的让商黎倍感无奈,打也舍不得,骂也不知从何开口,只能一点点耐心引导,好在江幼贻也争气,炼丹的能力连她都惊叹。
只是……
商黎知道自己方才是动了真怒,相传,神族人不会表露情绪,都说是无情无义,恼怒也无从谈起,她觉得也是,否则生前那些想将她生吞扒皮的修士早被她大卸八块了。
可今日,商黎就不确定了。
也许传言真的不可信吧!
商黎回到别院,第一次觉得劳累瘫倒在床上,本来是想闭眼小憩,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紧闭的房间里忽然充斥一股甘甜香,商黎躺在床上辗转反复,身上的汗也不断冒出来,呼吸急促,脸颊赤红。
也不知道是否是梦见了什么,商黎清冷的眉目紧挨在一起,如此熬到了夜晚,商黎被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