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枫将买来的东西慢慢填充至家里,顺便打扫了一遍。
最后,只剩下那套买来的拼接玩具不知如何处理。
她买下来的那一瞬间,其实是想拿来送给谢莺的。
但现在是送不出去的,否则谢安梧肯定会多问。他把谢莺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紧,又不许旁人和她交好。
林元枫随便想想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接近谢莺,都觉得牙酸。
不过现在送不出去,或许以后可以。
她这么想着,欣然将这套玩具放在了卧室衣柜里。
第7章 囚宠7
翌日下午四点,林元枫如约而至。
她到的时候,却只有一位姓“夏”的管家接待她。
管家正是那日过来与谢安梧说悄悄话的青年,不过此时换了副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特意留了几绺头发在额前,漆黑清亮的瞳仁让他看起来温良无害,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但林元枫清楚,跟着谢安梧做事的人,怎么会人畜无害呢,包括她自己。
她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沉着气并没有主动询问,倒是他先开了口:“先生还在楼上处理些事情,估计要等十来分钟才能下来。”
林元枫点头,心不在焉地喝两口玫瑰茶杯里的茶水,目光却不经意间往楼上瞄了几眼。
“如果沈律师等得无聊,也可以和我去外面走一走。”夏管家温声道,“听先生说,你对这里的建筑似乎很有兴趣,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林元枫想起那个自己在谢安梧追问之下扯的谎,轻咳一声,淡淡道:“算了,待会谢先生下来没看到我就不好了。”
“好的。”
慢慢的,一杯茶水都被她喝完了。
客厅里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两位正在擦拭柱子和花瓶的佣人,看得她百无聊赖。
刚想再看看楼上的情况,突然听见几声爆裂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冷不丁把她吓了一跳。
“夏管家?”她皱起眉,“谢先生到底在忙什么呢?”
直觉告诉她,这和谢莺有关系。
“没事的,常有的事。”夏管家只垂着眼,“谢莺小姐的情绪经常不好,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总是暴怒,先生正在安抚她。”
“……”林元枫无言。
这安抚的动静有点大啊。
说话间,又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滚”。
他们在一楼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二楼的两人闹得有多激烈了。
林元枫有点担心谢莺,佯装不安地起身道:“那些东西是谢莺小姐砸的吗?要不我去看看情况吧。”
“不了,沈律师,你是外人,掺和进去只会更乱。”夏管家忙阻止她,脸上笑容依旧得体,“说实话,谢莺小姐这次闹得确实有点凶,简直都根本不像她了。不过你别担心,先生肯定有办法安抚好她的。”
“哦,行吧。”林元枫又坐回去,下一秒,突然问了句,“他们二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吗?”
夏管家一愣。
“没什么,只是听说谢先生的父亲结过几次婚,所以有点好奇。”她笑一笑,“虽然说八卦不好,但我也只是问问。”
“是的。”夏管家回道,“不过谢莺小姐从小和谢先生走丢了,前两年才找回来。”
林元枫点点头,微微垂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原来如此。”
她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后,楼上又响起轮椅转动的轱辘声。
两人抬头,看着谢莺面色冷淡地转动着轮椅来到楼梯口前。
他们这才看清楚,她洁白的裙子上竟沾满了鲜血,就连她脸上和手上都有,一时间看过去有点可怖。
林元枫:“?”
第一反应——对方这是终于憋不住,直接把谢安梧杀了吗?
随后下一个念头就是,她要怎么替谢莺辩护,才能把刑罚降到最低。
身旁的夏管家却没她这么多念头,见状脸色一沉,忙动身上了楼。
上楼后,他竟看都没看谢莺一眼,径自去了谢莺来的那个方向。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林元枫和谢莺,还有那两个仍在打扫卫生的佣人。
谢家的佣人很古怪。
只要没有主人的吩咐,面前发生再大的事也只会继续做自己的事,简直就和机器人一样。
林元枫腹诽完,再抬头看看谢莺,她正坐在轮椅上有些恍惚地发着呆,片刻,才低头望向她。
那双古井般毫无波澜的双眸罕见的流露出感伤和迷惘的情绪,不过很快,又恢复成最初见面时的冷淡漠然。
“沈律师。”谢莺露出一抹笑,这笑平静却冷艳,脸上的血迹殷红夺目,和一侧耳垂上的鸽血色耳钉诡异地相衬着,“好久不见。”
林元枫微微眯起眼:“嗯,好久不见。”
她还没说什么,谢莺便转动轮椅,顺着楼梯上特意修出的坡道慢慢下了楼,神态自若地来到她面前,用有点惋惜的语气叹道:“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或许我今天该穿条黑裙子,起码血溅到上面不会太明显。”
林元枫噎了下,压低声音问:“你真把他给……”
“差一点。”谢莺冷声回道,“只刺到了他的手臂,玻璃虽然锋利,却太滑。”
林元枫皱起眉,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忙看向谢莺的右手虎口处。
果然,那里血肉模糊,正不停地往外渗血。
既然她是用玻璃碎片刺伤的谢安梧,那么她一用力,手肯定也很容易被碎片反过来划伤。
见状,林元枫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