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枫动动身子,因为才从床里爬出不久,声音还是沙哑的:“开窗, 好闷。”
宋蔚看她一眼, 轻叹, 给她开了窗。
有清凉的雨丝飘进来, 拂过闷热的脸颊。
林元枫喟叹一声,轻轻哼起了歌。
“很开心?”宋蔚淡淡发问, “一会回家是不是还要去唱个卡拉OK?”
林元枫轻笑:“被关这么多天,难得能自由了,当然开心。”
宋蔚微微抿唇, 再不开口, 清隽的侧脸未施粉黛,眼睛漆黑深沉,映着外头晦暗的天光。
直到接近林元枫住着的那套老公寓楼, 宋蔚才将车停下:“我就不上去了。”
“哦。”
看着林元枫着急下去, 她却不开车锁, 转头看着她,目光幽幽。
林元枫挑眉,和她对视片刻,无奈地笑了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也不会在这期间接任务了,可以了吧?”
“你这么会说谎,我是真不信你。”
林元枫闻言笑意隐去,严肃地拉长语调,“哦”了一声:“那怎么办?”
宋蔚斜睨她一眼:“你说呢?总得采取些实际行动。”
林元枫失笑,倒也不扭捏,轻轻凑过去,蜻蜓点水地在宋蔚腮边印下一吻,哑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宋蔚喉咙处滚动一霎,伸手揽住她腰身,呼吸炙热:“这么轻佻?”
“轻佻吗?”林元枫将头埋在宋蔚肩颈处,好像小女孩撒娇,“你敢说你不喜欢?”
宋蔚眼里总算有了笑意,神色也跟着温软不少,松开手,主动倾身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你下周可以拆石膏,到时候……”
“不用你操心,我让我姐来照顾我。”
宋蔚却蹙眉:“你和你姐,还真是亲密。”
林元枫不可置信的:“当然了,她是我姐,你不会连这个都酸吧?”
“没有,只是任锋彦那边……你们最好离得远点,不然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林元枫意味深长的:“保不住……宋警官的意思是要徇私,偏袒于我?”
宋蔚淡笑:“给你个机会,看你愿不愿意改过自新咯。”
林元枫撇撇嘴,往后一挪,灵巧地下了车。
细密的雨丝落下,落在唇边,有点腥甜。她右手顺势关上车门,隔着逐渐模糊的玻璃窗,冲宋蔚挥了挥手。
公寓房间许久未归,到处都是灰尘,一股霉味,连厨房的角落都结了蜘蛛网。
林元枫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这才拿出手机给阮霏雨打去电话。
“喂?阿姐,我从朋友家回来了……嗯,她有事要处理嘛,我不方便再待下去了。你马上过来?好。”
讲完电话,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落寞地紧闭双眼。
***
又过几日,该去医院拆石膏了。
这一月多以来她被照顾得很好,从拍的X光片子上来看,左臂的骨裂部分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她优越的身体素质,伤口总是能愈合得很快。
只是后续还需要康复训练,以便恢复原来使用的精细水平。
阮霏雨这段时间都在心疼得碎碎念,说是下次再也不让任锋彦给她安排这么危险的任务了。
林元枫听言只笑笑,不作声。
这阮霏清以前可是经历过不少生死存亡的瞬间,身体素质才这么强,只是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告诉给阮霏雨,怕对方担心罢了。
手臂拆完石膏后,独自生活也不成问题了,林元枫便让阮霏雨回去。
见对方拖拖拉拉的,她又好笑道:“你再留在这里,等下彦哥又要过来专门接你了。”
阮霏雨不屑:“过来就过来。”
“那他看我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了,肯定又会安排活给我干。”林元枫拉着她手臂撒娇,“阿姐,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你就回去和彦哥说我手不行,还在恢复中,好不好嘛?”
阮霏雨这才悻悻回到任锋彦身边。
这些天因为阮霏雨在,林元枫也不好联系宋蔚。
即使她发了讯息过来,自己也只能趁阮霏雨有事时偷偷拿出手机看,回个一两句话。
宋蔚的讯息内容如她这个人般简明扼要,寥寥几句,每个字都是重要的信息。
林元枫才离开几日,万亦豪那边竟已经亲自来见了宋蔚一面,告知她当年发生的事,并表示希望她能认祖归宗。
看来,他对这个唯一的血脉确实很重视。
可惜人不在场,林元枫无法看到很多情况,能掌握到的信息都是从宋蔚发来的三言两语中得出。
不过就算只有三言两语,这些讯息也没有断过。
她似乎,对自己真的很上心。
每每思及此,林元枫总觉得奇怪。
她能感觉到宋蔚对自己特殊的感情,但这份感情又是因何而起,何时而起,根本无从得知。
好像从她们刚认识起,二人的相处模式便是在互相试探间,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阮霏雨离去那日,小屋里顿时安静许多。
只是太安静,即使开了电视发出声响也觉得不适。
林元枫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才给宋蔚打去电话。
她现在被“开除”了,每日待在家里,偶尔去趟宋觉成家中,应该是很闲的。
打过去的第一通电话没接通。
林元枫皱眉,不再打扰,只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
过了十来分钟后,手机忽然响起铃声,低头一看,果然是宋蔚。
太久没听见对方的声音,接通后,听见那一声冷质的“喂”,林元枫呼吸竟有些不畅。
“喂,Mad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