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枫知道她有话想和自己私下讲, 便同她去了个隐蔽地——御书房后头的花丛里。
时值牡丹盛艳,香气馥郁。林元枫懒散地俯身,凑近花丛慢慢品闻着花香。
“陶大人和师傅之间的事, 我是知道一些的。”桑英道, “你们关系非比寻常,想来,她也同你讲明了我的事吧?”
林元枫情绪淡淡:“嗯。”
她忽然叹气:“其实, 我起初执意要留在这里, 除了真心钦慕师傅, 想求学于她之外,还有件事,我是想努力促成的。”
林元枫一顿,转头对着她的方向:“什么事?”
“我二王兄至今没有定下王妃,旁人如何逼迫,他都不愿选妃,甚至还借口自己有隐疾。”桑英说,“但是我知道,他书房里一直挂着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正是大凌的女帝。”
林元枫眉眼微动,心里滋味莫名。
这便是被她着力改写后的世界。每个角色都有了不同的人生,不单单是燕行露一个人的结局会被改变。
桑英继续道:“只是两人一个是大凌的皇帝,一个是楚国的王爷,要成眷侣,阻挠何其多?但我不想王兄抱憾终身,便极力留在了这里,原本是想借此撮合他们的,然而,却听说了你们的事,我这才知道,原来王兄他与师傅之间,的确是毫无可能了。”
林元枫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她。
现在想想,其实当初先开始撩人的是燕行露啊。她自己原本可没有要和男主抢媳妇的想法,只单纯想做个完成游戏任务的体验师罢了。
而且他们俩原来的结局本就充满遗憾,不在一起也好。
“看得出,师傅对你的感情甚是深厚,是我多心了。”桑英笑笑,“再过不久,我王兄应该就会来接我回楚国了。师傅教了我许多,虽然没办法成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也会在回去后,尽力向我的王兄们进言献策,不辜负师傅的期望的。”
她忽然牵起她的手,拍了拍,依依不舍道:“我走后,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师傅的龙体啊,师娘。”
师,师娘???
林元枫听见这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沉吟许久,才勉强维持原来的冷静和泰然,应道:“嗯,我知道。”
一月后,楚国使者再次来访洛京,桑英就这样悄悄随着他们回了楚国。
送行那日,林元枫木着脸问:“她叫我师娘,是不是你教的?”
燕行露轻笑:“这丫头古灵精怪,还用得着我教?”
林元枫撇了下嘴,突然想起什么来,又问:“先前我还听闻,她与我有五分相像,旁人都以为你借她来思念病重中的我。这五分相像,可确有此事?”
“像吗?”燕行露若有所思,“我倒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脸,或许是像的吧,毕竟小姑娘之间,总会有长得相像的地方。”
林元枫闻言别过头去,冷哼:“谁是小姑娘?”
***
与楚国共谋数月后,前往西大食海的商道终于建成。
大凌的商队将获得楚国的允许,穿过楚国国土,自南海郡一带的口岸泊船前往各地,将大凌的丝织、茶叶、药材、瓷器与典籍等运至大食各国,再将他们的胡椒、香料与宝石等带回来。
此行亦是与楚国合贸,两国之间商品交易互换,彼此的贸易经济都能得到发展。
渐渐的,“明相”这一称呼盛于民间,意思是当朝宰相虽眼盲,心却如明镜,澄澈为民。而朝中质疑她能力的声音也随之散去。
至于她与燕行露之间,每次见面几乎都是谈论国事,议完林元枫便告退离宫去,燕行露也不再挽留。
两人一时间,纯情得真好似寻常君臣一般,不曾礼僭半分。
但不知从何时起,那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又开始夜宿王宫之中了。
或许,是从一次中秋宴开始。
宴席上,宰相酒喝得多了,头重脚轻,皇帝怜她酒醉回府多有颠簸,特意安排了偏殿让她歇下。
睡到半夜,酒醒了。嘴里发干,想要喝水。
捂着额头坐起来,却惊觉床侧有人。
冷香浮动,清冽,沉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燕行露就坐在她床边,不知守了她多久。
林元枫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哑着嗓子闷闷道:“圣上这是做什么呢?夜里解手走错地方了?”
燕行露静静道:“只是想看看爱卿的睡颜罢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林元枫吁叹,“水,渴了。”
燕行露便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来。
她听着脚步接近,刚要伸手去接杯子,后脑勺却被人扣住,紧接着,一抹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她没有防备,就这么被猝不及防地撬开了牙关,沁凉的水随着灌进唇舌间。
林元枫蹙眉,想要躲。
但她手脚发软,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
才抬起手,燕行露便倾身,将她直接压倒在了枕上。
厮磨,扫荡。
简直不像是吻,更像是撕咬。
柔嫩的唇隐隐作痛,林元枫也被弄出了几分火气。
索性反扣住燕行露的后颈,用力一勾,吻得比她还激烈。
吻毕,稍稍分开。
黑暗中,那沉重的呼吸声亦是唇舌,舔舐着彼此发烫的耳廓。
林元枫摩挲着燕行露的下颌,喘息间,呢喃道:“陛下……”
燕行露解了她里衣的衣带,轻轻应了一声:“嗯。”
林元枫敛眸,微微一笑。而后用手肘抵住床铺撑起身来,揽过对方的肩膀一个翻身,反倒将燕行露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