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筠鹭懒得再理她,气定神闲地低头,看向了身/下骏马那直而长的白色睫毛和亮而深邃的眼睛。
看着看着, 周枫嘀咕了句话。
她是听清了, 不过当作没听见, 依旧盯着马看。
周枫又说了遍。
还是没得到回应。
她“啧”了一声, 喊她:“温教。”
温筠鹭不紧不慢的:“怎么?”
“你看什么呢?”
“马。”
周枫又笑了:“马有什么好看的?”
“比你好看。”
周枫:“……”
她欠, 刚不该逗温筠鹭的。
“马没我好看。”周枫见好就收,伸出手, 拉了下温筠鹭的袖子, “我错了,去你家。”
温筠鹭总算抬头看她, 无奈又好笑的“哦”了一声。
不过没立刻回家, 毕竟这儿还没玩够。
两人又下马,牵着马匹绕着马场走了半圈,靴子上都沾了些许潮湿的草根和泥, 这才把马归还至马厩。
马场里的餐馆位于入门口左侧,待她们慢慢踱步到那里,也已经过了饭点。
人不多, 馆内有些闷,然而天花板中间时微微隆起的玻璃面天棚, 一抬头, 便能看见蔚蓝的天。
等菜的间隙, 温筠鹭抬眼示意,凉凉道:“喏, 你要的天。”
听餐馆里还放着音乐,又煞有介事补充一句, “再点瓶酒,弄个风扇,就全了。”
周枫只觉牙酸。
以往怎么没看出她温教授这么记仇呢?
这里卖的都是家常菜,味道差强人意,还有冰激凌甜点和奶茶卖。
周枫这阵子忙,疏于锻炼,但在吃的方面从不亏待自己。
吃完饭,一手摩天脆筒,一手摩卡奶茶从马场里出来。
上车后,倒是想起来正事,说:“要回趟我家,拿东西。”
见温筠鹭看过来,笑了笑,“不是说,过夜吗?”
温筠鹭挑了下眉,并不开口,只将导航的定位切到了周枫的那套公寓位置。
周枫把奶茶放在中控台上,系好安全带,边吃脆筒,边转头看向车窗外。
今天得到的,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捻了捻手指,忍不住转头去看正专心开车的温筠鹭。
对方因为刚运动完,热,所以那件马夹被脱下来放在了车后座,现下身上就一件宽松的白衬衣。
袖口挽起,领口那更是解了颗真贝扣,皮肤极白,养尊处优下才有的细腻通透。
挺鼻,淡唇,下颚线很是流畅。
她身上没什么首饰,甚至连耳环都没戴,唯一的亮色就是头上那条烟紫色的印花发带,因此看起来随性自在。
温筠鹭平日都是一副慵懒缱绻的模样,好比是在巴黎街头轻啜咖啡的复古美人,即使是素颜,也浓艳得像一幅油画。
只是她老是端出清心寡欲的姿态,所以学生们虽向往,但不敢和她走得太近。
周枫静静回想了片刻,温筠鹭给她那个班上完的第一节 课后,那一星期里,寝室的话题都是这位温老师。
年龄、学历、家世还是婚姻状况等等,大家私底下不消停,在班级群里猜测了个遍。
甚至还有男生叫来社团的哥们一起来听她课,撺掇要去加她联系方式的。
这样的人,太过耀眼。
即使刚开始两堂课里周枫看她有些不顺眼,却也
不得不承认。
每次温筠鹭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并和自己说话时,她会不可避免地脸红、心跳加速,乃至胡思乱想好一阵才冷静下来。
有时也会沮丧,这样的人,上哪里都是被趋之若鹜的。
自己又算什么东西呢?
直到融化了的冰泥顺着脆筒往下滑至手指,这才刺/激得她回了神,低头,漫不经心舔了口绵软香甜的冰激凌。
“属猫呢?吃东西这么慢。”旁边温筠鹭打趣的话传来,“看你吃好久了。”
周枫笑得老神自在,并无赧意:“温教你也来一口?”
“免了。”温筠鹭瞥她一眼,打转方向盘拐弯,“我开车呢,你继续吃吧。”
终于赶在到家前把手里的脆筒和奶茶解决完,上楼回了屋,周枫换完鞋就去了卫生间。
温筠鹭跟在后头,见状忍俊不禁。
走到健身房前听了听动静,里面很安静,不知道那头羊驼是不是睡着了。
试探性地拧了下门把手,开门探头进去,不出意料的,和一张严肃蔑视的羊脸对上了眼神。
温筠鹭:“……”她是不信动物缘这些东西的,木通亲她不代表其它动物也亲。
不过也不至于谨小慎微,大不了就是被吐一身口水。
想想今晚周枫去她家过夜,这家伙总得带些过去,免得没人照顾。
盯着没毛看了片刻,温筠鹭慢慢把门完全打开。
没毛看这动静,竟直接站立起来。
嘴里咀嚼不停,看来是在吃草料。
一人一羊算是第一次正式会面,总得打个招呼。
温筠鹭想了想,诚恳道:“你好,我叫温……”
话还没说完,她便眼疾手快地关了门,堵着那一口喷射而来的羊口水。
好吧,看来很难沟通。
待周枫出来,温筠鹭正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看手机。
前者只和她对视了眼,便回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温筠鹭起身,跟过去。
这次入门心境很不一样,甚至和早上都有所不同。
有种很微妙的,脸热口干的感觉。
好像这里变成了她另一个归属地,温筠鹭行动之间,也更自如了些。
不过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温筠鹭进卧室前还是询问了句“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