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挑了下眉,笑一笑:“知道。”
不过她具体怎么说,温筠鹭也管不着。
换了衣服洗漱完后,来到餐桌旁坐下,周枫准备的早餐一贯丰盛。
除却刚刚看到的拌面,桌上还摆有水煮鸡蛋、稀粥还有小菜。
温筠鹭看着这一桌子菜,问:“做了多久?”
“和成导边讲电话边做的,也没多久吧,怎么了?”
温筠鹭笑了笑:“比我家阿姨还会做......”说完顿了顿,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周枫没听出什么似的,坐下拿起筷子:“熟能生巧嘛。”
因为做菜,她头发悉数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了个矮矮的马尾。
上次还想着去理发店打理下越见潦草的挑染发尾,结果忙起来又疏忽了,早上扎起来才觉长长不少。
想到这,她又放下筷子,摸摸发尾。
温筠鹭给她动作弄得不由得多看了她一会儿。
周枫觉察到这注目后,道:“等这次忙完,我得去趟理发店。”
“剪头发?”
“差不多,剪掉发尾后再重新染一遍。”周枫比划了下,“染现在这么长就可以了。”
她这么一说,温筠鹭突然回忆起周枫读研那会跟她时的样子。
长发,浓密到厚重,日常披散着,偶尔随意扎起,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
当时的她,模样确实算不上出彩。
不过舌灿莲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随你。”也不知是怎么了,毕业了就这么会打扮,“不过,染发伤发质,还是算了吧。”
周枫却随口回了句:“鹿姐说我这样染好看。”
温筠鹭看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低头,拿筷子将碗里的金黄小排夹到边角,而后把面拌匀。
“那你就染吧。”她说。
*
出门时已是八点过十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时间段还算早。
周枫也是出门后,才收到明朝今的回信。
答案自然是,可以。
而且今儿那条古玩街也开着,现在去刚好。
于是两人朝明朝今的古董店开去,可惜正好遇上早高峰,周身喇叭声此起彼伏。
车堵在一条商业街的大转盘附近,十分钟过去了,压根没动过。
周枫百无聊赖地往四处打量,正巧看着一位司机生无可恋地拿着个煎包在啃,一时笑出了声。
温筠鹭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语气淡淡:“笑什么呢?”
周枫说:“你看啊,那师傅在吃早餐……路太堵了。”
温筠鹭没觉得多好笑,但周枫这人,开心起来总有感染周围的能力,让人忍不住跟着动了动嘴角。
但想起什么似的,她笑意又渐渐敛去。
其实仔细想想,除却曾经的学生和当红作家这一身份,她的确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周枫的私事。
乃至那些自以为很了解的,周枫特有的小脾性,其实也都只是旁人皆可得出的直观的相处感觉罢了。
没什么特别的。
从公寓到明朝今那店,花了近一个小时。
进去的时候,小东还在收拾,而明朝今正打着电话。
见她们来了,应付对面两句,挂了电话,笑道:“要赶早,现在就去吧。”
温筠鹭想也是,毕竟下午还有事。
于是那些客套的招呼全省了,两人来不及坐坐,就又要动身前往位于雅宁路的那个古玩市场。
明朝今没再开自己的车,直接坐温筠鹭车后座上,由她们载着一同去。
等差不多到了地方,入目的就是一座巨大的花岗岩石牌坊,牌匾上写有“雅宁古玩城”几个大字。
市场位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丛间,内里常有红瓦白墙的复古建筑,新旧掺杂。
店铺林立,两侧皆有摊贩摆摊,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古玩、玉器、家具、还有邮品老货等,兼有各式文化展。
人声鼎沸,往来车辆络绎不绝。
那偷羊贼已经被温筠鹭委托律师帮忙起诉,目前正在走流程。
不过从那人口中得到的线索寥寥,他只记得自己当时骑着摩托在街里四处乱窜,才找到一家不太起眼的店。
老板的模样还模糊记得,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本地口音很重。
凭着这几条线索,明朝今略一思索,领着她们去了几家店。
但追问之下,几位店主都表示,没收到过什么铃铛。
周枫不是很相信这些混成老油条的人的话,他们在前边谈,自己则溜到货架上仔细察看。
然而看了一个上午,铃铛是有不少,相似的也有,但喊来温筠鹭过来识别,她却说不是。
“正面刻有楷体的‘真’字,背面则刻着几个梵文。”温筠鹭拿出手机,翻出了照片,放大,“喏。”
周枫一瞧,果然是。
没办法,只能接着找。
走了大半个集市,明朝今都无奈了:“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真的就只有这几家店了。”
周枫:“说不定,是那男的记错了?”
“不至于吧,已经记得这么模糊了,再记错,那他当时是蒙着眼睛来的吗?”温筠鹭驻足,向四处张望片刻,若有所思,“可能是这几天被卖出去了,单子多,刚问的那几个老板中可能有人是收了它,但忘记了也说不定。”
周枫嗤笑一声:“别和那偷羊的人一样装蒜就行,要么就是看出那是赃物,又卖了,不敢说实话,就说没见过了。”
明朝今也跟着沉思,良久,摇头叹道:“我觉得也是……其实这类事并不少见。”
温筠鹭默然。
说实话,能把木通找回来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那枚铃铛,若真的找不见,她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