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语塞一阵后, 说了声:“挺好的。”
怕自己压到温筠鹭似的,动了动身子, 从温筠鹭膝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我重不重?腿麻了没?”
温筠鹭笑笑:“刚刚好。”停了一下,又道,“抱着还挺舒服的。”
周枫撩撩头发,笑而不语。
“我去洗碗了。”说着开始收拾餐具。
温筠鹭起身想帮忙,周枫却道:“没事儿,我来。”
三言两语间,顷刻收拾完毕,端着摞叠在一起的碗碟刀叉等,去了厨房。
里面正开着大灯,明晃晃的直直从天花板上方照射下来,对面窗户玻璃上,人影清晰可见。
周枫看了下自己的脸,疲倦暗沉,脸上那点红晕散去,只余略呈老态的苍白。
头发也直直垂搭着,原本抢眼的那抹挑染,这么一看,竟显得不伦不类。
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将手上东西放进洗碗池里后,忍不住拨弄起自己的头发。
她两边颧骨较高,脸的线条并不流畅。
比起温筠鹭那张精致的标准美人脸,自己这张脸实在是不算出彩。
所以这几年,想尽办法用发型和妆容修饰。
然而褪去那些修饰,她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罢了。
周枫弄到一半,忽然听见脚步声。
放下手,顺势打开了水龙头开关。
温筠鹭手里拿着筷子和酒杯,这些刚刚周枫腾不出手拿。
进来,见状笑了笑:“一起吧,晚饭都是一起做的。”
周枫避开她视线,低着头将洗洁精打在洗碗布上,语气仍是轻松的:“不用,这一起来还搞得麻烦,你去把桌子擦了吧。”
温筠鹭说:“行。”
越过周枫去拿抹布时,对方突然一僵,别过头去。
温筠鹭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拿了抹布就去擦桌子。
桌上还放着一碟没吃完的榴莲块。
她是不怎么吃这玩意,但为了陪周枫,还是跟着吃了两口。
将其裹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后,周枫仍在动作不停地涮碗。
温筠鹭在一旁看她,偶尔帮她把冲洗好的碗碟沥干放进橱柜里。
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明天回家?”
“嗯。”
她明日虽然没课,但还得去学校的研究所一趟。
其实并不忙。
“我也去吧,帮你把没毛弄回家。”
“嗯,好。”似是觉得语气太冷淡,又轻咳一声,补上一句,“它现在还挺听你的话。”
“不是听,就是,”温筠鹭说着自己都笑了,“好吧,也许我更有亲和力?”
周枫:“......”
整理完琐事后拿了睡衣去浴室,温筠鹭先洗的澡,已经换了睡衣,见状建议:“要不你在我这留几套换洗衣服好了,每次来都要另外带,太麻烦。”
周枫想也是,点头应下。
进了浴室,开了莲蓬头。
水温略高,打在身上,滚烫如火灼。
周枫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仰着头感受了片刻这令人窒息的水流和温度后,才后退一步,抹了把脸上的水渍。
眼睛睁不太开,鼻头也发酸。
心里说不上来,苦闷得烦躁。
她喘出一口气,脸上依旧是近乎于冷酷的麻木。
不过这苦闷维持没多久,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温筠鹭正在沙发上看书。
周枫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突然从背后抱住她。
温筠鹭并没有被吓到,放下书:“中午时我换了瓶沐浴露,味道和你上次去马场时用的香水味道差不多,你发现了吗?”
看周枫怔愣的样子,又笑道,“看来是没有发现了。”
现下,两人身上都是这种馥郁迷迭的香气。
如玫瑰含露,羞怯又大胆地悄然绽放在眼前。
温筠鹭说:“过来,像刚刚那样坐我腿上。”
周枫挑眉,果真如她所言坐了过去。
不过不是坐在腿上,而是坐在旁边。
周枫知道她要做什么,哑声道:“我要,亲你。”
温筠鹭笑了:“这不是要亲了吗?”
周枫不语,只抿了下唇。
很快,温筠鹭就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了。
对方似乎是压抑着什么,按压上来,半个身子撑起,动作近乎于噬咬。
犹如捕获猎物的云豹,连呼吸都是渴望撕扯喉管的狂野。
放在沙发上的书一时不察,不慎被碰落至地——
啪!
这声如雷震耳,周枫却不停。
温筠鹭唇都痛的发麻,不禁微微睁眼看向对方。
近在咫尺的,是略显迷惘的神情。
眉紧皱着,也不知是享受还是苦痛。
温筠鹭只觉稀奇,终于察觉到不对,往周枫腰间一掐。
她即刻停下动作,分开,睁眼看她,眼里是尚未褪去的困惑。
“怎么了这是?”温筠鹭好整以暇地看她,“要吃人?属豹子的?”
周枫咬了下唇。
“不高兴?怎么突然开始不高兴?”温筠鹭回忆一瞬,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问道,“吃醋了?”
周枫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她。
闹别扭一样。
这模样可不多见,周枫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有话就说,反而常让自己无言以对。
现在看来,这表情竟有点......心乱如麻惶惶不安的感觉?
“你别多想。”想也是,即使交往,她也还是常把周枫看成是她的学生,若以恋人的角度,有些话不应该讲得那么当然,“和她们分手并不代表我不想长久安定,怎么说呢,主要还是,各有各的原因吧。”
周枫看着她,突然问了句:“那我们以后也会像你和她们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