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笑了一声,“只是以后你又多了位硕导,这还真是……”
周枫闻言摸摸鼻尖,赶紧凑过去亲亲她的下巴:“在我这,温教授绝对是第一位!”
*
要见的人见过了,温筠鹭又顺理成章地搬到了周枫这里住。
木通这几日在周枫这被养的油光水亮,好在没积食。
它和羊驼没毛身上的羊毛都差不多长回来了,摸上去还是以前的手感,柔软滑顺。
只是天气愈发炎热,看着都觉得闷闷的。
周枫某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剃毛器,说:“还是给它们剃了吧,不然捂得慌。”
吓得没毛“嗯嗯”乱叫,口水四下飞溅。
两头羊在家里看着活蹦乱跳的,收拾起来却甚为麻烦。
周枫在客厅茶几下铺了地毯,它们老喜欢趴在那里,因此沾了不少羊毛在上面。
吸尘器不好扫,只能用手一根一根去揪起来,费时又费力。
温筠鹭每次从学校忙完回来,都能看见周枫撅着屁/股趴在那里数羊毛。
后来她脾气上来了,干脆直接打算把地毯扔掉。
好在给温筠鹭拦下来,洗好晒干放在了卧室的床底下,当个垫脚的。
现在时间久了,温筠鹭也渐渐摸清楚周枫这驴脾气。
虽说脾气上来时不管不顾,但哄却好哄,只要不说重话,暂且顺着她慢慢劝,她总会冷静下来。
不过每次哄完,周枫都要哼上一句:“就是你,我才不计较了。”
温筠鹭只得笑道:“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周枫的母亲自那日大吵被周枫送回老家后就再无消息,反正温筠鹭没再听周枫提过。
她不问,但偶尔想起了,也会好奇和担忧。
这日吃完饭,温筠鹭端着碗筷去厨房,周枫手机铃声却响个不停。
进去前她看了眼对方,对方却神色淡淡,将打来的电话挂了。
没多久,又打进来。
温筠鹭听着这铃声,在洗碗槽前默默叹了口气。
这通来电也很快被挂断,外面突兀响起一声椅脚划拉地板的声音。
尖锐刺耳。
这样的戏码重复三四回,像是一处沉闷无聊的电影片段来回重播似的。
周枫终于不耐烦,接起了电话。
她说的方言,温筠鹭听不太懂,但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妈”,她还是听得真切。
看来真是周枫的母亲。
她们像是这样反复纠缠了无数回,即使某一幕的结局如何激烈悲愤,周枫和她的母亲,最终还是会重新联系上。
温筠鹭听不懂她们的对话,但周枫的语气很是不耐,声音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想周枫在这样的家事中因为矛盾的感情而深陷其中,但事实上,她无法插/手分毫,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
温筠鹭不想再听,于是走过去,将厨房门关上,再把水龙头打开,便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出来时,通话已经结束,周枫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的用遥控器翻找着节目。
温筠鹭路过她时,她还抬头看过来一眼。
不知为何,目光小心翼翼的,充满试探的意味。
看完木通和没毛,温筠鹭又过来来到她身边坐下,识趣地没问刚刚的电话,只看向电视,说:“看上次没看完的那部音乐剧呗,你不是说里面的主角长得很符合你审美吗?”
周枫右手食指蜷起,指节不停地在下巴处来回磨动:“我有说过吗?”
“反正看那个呗,你都翻多久了。”
“哦。”
温筠鹭深深吸了一口气,见桌上有葡萄,便随手拿了颗剥开,塞进嘴里。
“……刚那是我妈啦。”她没问,周枫竟主动解释,“打电话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探探口风,看我还生不生气。”
温筠鹭反应不大,只点了点头。
她担心多说,周枫又会生气。
两人沉默下来,周枫靠在沙发上,也不吃水果,就机械地磨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筠鹭觉得气氛有些怪,就挑了颗葡萄给她:“怎么了?”
周枫却反问她:“你怎么了?”
温筠鹭莫名:“什么?”
“你都不问我和我妈的事。”
“……”
周枫坐得近了一些,看着她:“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
她双手合十,压低声音接着说,“好了我和你说对不起了,但是我当时真的快疯了,不是让你完全别管我的意思,只是我气上头了,所以……可能就让你有些无法应对。”
温筠鹭哑然。
这事过去那么久,她其实早就不介意了,生气什么的更没可能。
只是周枫如今这么说,真是让她关心也不是,不关心也不是。
温筠鹭想了想,道:“其实现在看来,也不是无法应对。只要顺着你就好了,不过你和你母亲的事,我没办法把你的经历体验一遍,所以我对你们关系的发言很多都掺杂着我个人的固有观念,很容易惹你不高兴,所以我刚刚就没问。”
她说的恳切,条理清晰。
周枫听完后,总算松了口气,突然抱住她:“没事,你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总不能老是一个人凭一根筋做事。”
温筠鹭被她这么抱着,一时静默。
周枫却觉得氛围刚好,抬起头要来索取片刻温热。
音乐剧里的鼓点声突然密集起来,紧张得令人耳膜鼓噪。
温筠鹭懒懒靠着,顺着她如何胡来,只留下一句:“明天要上课。”
余下分寸,留周枫自己把握。
周枫却很是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