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长风说,那个人是你。”
话音刚落,周枫猛地反应过来瞪大眼睛。
鹿茗秋也没有继续往上走的意思,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问,“三年……四年?”
低头笑了笑,“真奇怪,明明都过去好几年了,但我还是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
周枫哑然:“你觉得是我?”
鹿茗秋静默须臾,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忙得焦头烂额的下属:“家里只有一楼装了监控,二楼没有……近期来我家里的,只有你和元思,还有Leonard。而会上二楼的,也只有你,茗冬说,上星期她叫你过来玩时,你去了她卧室看她画画。”
“……”
“会是你吗?”语气飘渺的,但没有鹿茗冬刚刚那种不可置信的彷徨,“其实,我希望是你。”
周枫:“……不是我。他是找过我,但我根本没有联系他,你可以看看我的通话记录。”
鹿茗秋笑笑,依旧没看她。
她今日没化妆,素面一张脸,保养得很好,但还是有些细纹。
她确实不年轻了。
“周枫,我希望是你因为那天的事报复我。”她轻声的,话里深意让人捉摸不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们在一起的样子,但你手腕上的手链,脖子上戴的项链,都是她送的,我没法不去关注……说实话,这阵子我很不专心,不专心到,什么都没察觉的地步。”
“……”
“如果是你,我就有了那个理由。”鹿茗秋说到这,终于看她,“让自己专心下来的理由。”
这眼神,简直清醒到可怕。
停滞半晌,周枫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扯了下唇,“以后不要有联系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温筠鹭还没有回来。
她去见朋友了 。
几个周枫从来没听过的朋友。
她并没有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温筠鹭的打算,所以她不在家时,周枫竟然还有些庆幸。
因为她此刻心情糟糕的,只想砸东西。
她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泡了个澡。
浴室里热气氤氲,她看着朦胧的水汽,思绪一瞬间飘的很远。
*
王燕茹发来的消息开始变多。
大部分是语音,毕竟她不擅长打字。
她问要不要寄来一些她做的糯米红豆团子,这东西周枫小时候很爱吃。
周枫想了想,回,寄过来点吧。
温家那边,温筠鹭的那个堂弟已经离开了。
趁冬天猝不及防地来临前,她们去那棵槭树下合了影。
三角枫叶红到糜烂的程度,她们站在树下,被衬托得格外祥静平和。
周枫说:“洗两份出来吧。”
温筠鹭问为什么,她笑着道:“拍的很好看,好看的东西,就多留几张嘛。”
于是照片每张被洗了两份出来。
周枫还买了两个相册,放进她们拍的这些合影。
不过她是暗地里准备的,明面上,只有一个相册,它被放在床头柜里。
另一个,则被她放进了行李箱。
因为鹿茗秋的事,周枫这几天连卓元思他们都没有去联系。
至于对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周枫不想去关心,甚至连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她的生日在临近,除了工作上的事,她现在唯二想的就是,生日要怎么庆祝。
她想和温筠鹭去旅游,但这近两个月,唯一的长假就是元旦。
那也只有三天,太匆忙。
或许,可以去江城的主题乐园。
这又成了挑选的难题。
卓元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点评软件上查看适合的庆生地点。
所以来电界面一出,她下意识就接通了。
接通后,心情有些复杂。
但又觉得没什么,她和卓元思是最开始就认识的,也是这群朋友中认识时间最长的。
她和鹿茗秋的关系,应该不会影响到他们俩。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
久到连手机都微微发烫的地步。
温筠鹭开门进屋的时候,周枫就靠在沙发上,盯着客厅那盏吊灯发呆。
光线太过明亮,照得她脸色都是苍白的。
温筠鹭见状,蹙了蹙眉。她把包随手放下,走了过去。
然而没走两步,周枫突然有了反应,直起身转头看她,笑了一笑:“刚刚卓元思给我打电话……他说,我有两本书的重印计划得推迟了。”
“……为什么?”
周枫撇嘴:公司的资源分配问题吧……改革人员之类的,反正要推迟。”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不是要和读者们通知一声?”
“嗯。”周枫敛了笑,点点头,沉默片刻,很突兀地来了一句,“他也怀疑是我。”
“什么?”
“没什么。”周枫语气很轻松,轻松到让人觉察不出任何不对劲。
但温筠鹭却觉不妙:“他怀疑你什么?”
周枫不答,只安静地晃了会儿神,而后一只手放在沙发靠背上,目光又落在她身上:“温教……我们会结婚吗?”
温筠鹭一愣,接着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问就问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现在这样不就很好了吗?”
周枫怔忪的,低头咬了下自己的食指指节。
“国外,其实可以领证的。”她很认真地说,“我们会去国外吗?”
“去国外领证?”温筠鹭叹口气,“为什么这么快就考虑这些?而且,就算你在国外领了证,我们在国内也没有实质性的法律意义,只是个形式罢了,没必要在乎这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