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了然,点了点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人怎么处理了。
只是见温筠鹭愁眉不展的样子,周枫不免跟着心沉。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耳垂,想要逗她。
温筠鹭顺势抓住她手,轻轻一笑。
以前她还有顾忌,不会在外人面前太亲热,现在她竟习惯了,也觉得无所谓。周枫现在想做什么,温筠鹭都随她去了。
*
翌日天没亮,她们就起来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花上一天时间,那地方只要在市内,总会找到的。
此外又不是去荒漠雨林探险,带好吃食和卫生用品足矣。
虽说昨天已经提醒对方她们自己会打车过去,但收拾完东西没多久,温筠鹭还是接到周牧彦的电话,说是车子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问她们准备什么时候下来。
待下楼到了门口,面前一辆黑色越野车闪了闪车灯。
刚走近,周海桥便摇下车窗对周枫道:“我一晚没睡,一直在准备东西,兴奋得不行,那儿听说风景很不错呢。”
想想昨天那令人腰酸的两小时,周枫往温筠鹭那里靠了靠,淡笑回了一句:“是吗?那你待会在车上睡一会儿吧,等下也有力气拍照。”
而后头也不回的,挨着温筠鹭坐到了后车座上。
周海桥撇撇嘴。
上了车,车头调转,驶向了藤山古村。
这地在城市边缘,山环水绕之间,虽有公路大桥与外界相连,但看起来还是很偏僻。
越临近目的地,周遭越安静冷清,少有车辆驶过。
盘山公路上,经常看见农民戴着斗笠,牵着黄牛沿着山路慢慢走过。
现下天热,山脚边河床干涸,裸露出层层沾着青苔的鹅卵石。山林郁葱,满眼的绿。
周海桥动作不停,拿着相机不停聚焦拍照。
他表情稀奇,不住惊呼“这儿风景真好”之类的话。
周枫则心绪平静,半点目光都分给车窗外,只靠在温筠鹭肩上小寐。
这样的地方,她老家多的是,因此没什么新奇的。
越过好几个村庄,才终于听见导航提醒藤山村将近。
这车一开就开了两个多小时,周枫坐得骨头都散架了。
所幸他们出发早,现在上午八点多,村里人家醒的早,已经在各自忙活了。
这种古庙,问老人最能得到消息。
周牧彦将车子开近一个背着锄头的老人,用方言问他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同生寺”的庙。
老人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沟通半天,他突然一拍脑门,说:“哦!你说的是不是很久之前在村前的那间寺庙?啊,那间,那间早就拆喽,改村民活动中心了。”
周牧彦一愣,又问:“村前面?是不是就是山路拐弯口有条石梯上去的大房子。”
“哎,就是。现在那里一般就是什么呢,让我们晒晒菜,种田累了去休息休息的地方了,庙早就没有了。”
温筠鹭听得懂他们的方言对话,闻言,不免心一沉:“那庙里应该有主持啊,和尚什么的,他们去哪里了呢?”
老人疑惑的:“啥啊?”
周牧彦便将她的话用方言翻译了一遍给他听。
“那我不知道,我们家人不怎么去,和尚这些肯定也搬走了,去了别的寺庙了吧。”老人换了边肩膀扛锄头,“要不你们去问村长吧,他说不定就是有那什么,登记的东西啊什么的,他应该知道。”
又问村长家在哪里,老人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他们道完谢,开着车子朝那处驶去。
村长家在村子里的另一头,到了老人说的三角亭拐角口,可见挨着一排建起来的白墙抛釉砖的自建房。
门口散乱,养着鸡鸭,还有几条很凶的大狗直冲车子乱吠。
有小孩好奇的围过来看,周牧彦先下了车,问:“村长家是哪栋啊?”
有位妇女说:“你们找村长有事啊?”
“嗯,问他一些事情。”
“那我帮你叫他下来。”妇女从竹椅上站起来,来到某栋楼门口高喊:“龙金,有人找你哎!”
不多时,下来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人。
见了他们很是疑惑的:“你们从哪里来的?没见过你们啊,什么事?”
讲的是普通话。
温筠鹭稍稍上前,将寺庙之事详细问了他一遍。
而周枫给旁边几条大狗吓得够呛,恨不得爬到温筠鹭身上。
“哦,那个庙,好几年前就拆了改建了。”村长认真回忆着,“那几个和尚有几个走了,有几个去了附近的山里继续修行,庙里的东西也都被他们搬走了。”
“那你知道清渊大师吗?”
“知道。”村长叹口气,“早就去世了,庙还没拆之前就去世了。他不是这里的人,但人埋在了这里。他的那些弟子之前还来找过我,想我帮忙找人修下他们师父的墓。”
温筠鹭揉了揉眉心,想起周枫说的那句“必有交代”,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有些和尚去了附近山里继续修行,请问是在哪座山呢?”
“记不太清了。”村长抓抓头发,来到开阔的地方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深山,沉吟片晌,道,“之前进山的时候好像远远看见有座老房子,那里应该就是他们住的地方。我没过去看,不过肯定是了,不然那山那么深,也没别的人住啊。”
“哪座?”
村长望着山林努力回想着:“那次是跟派出所的人进山抓逃犯,走了很久很久,反正我们那个时候是从蓬岙路口那边进去的,喏,就是村口进来,旁边不是有条小路吗?沿着那条路一直开,有个养鸡场,你到时候问那个养鸡的阿公,他会指给你蓬岙路口在哪里,进山后一直走估计就能看见了。反正房子嘛,很明显的,远远就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