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某一刻,戾风大躁,刮得这淡无波澜的海面,陡然升起万丈波涛!!
村民哆哆嗦嗦地抬头,只见海中升起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蛟——
而黑蛟身前,一位黑衣黑发的女子横抱着一人,静静立在剑上。
南屿月色照耀下,罗艽怀中的叶青洲缩成一团,因疼痛而落着眼泪。
罗艽抱着她,无暇抬手,却也驭起那柄长剑。
剑锋直指黑蛟双目中央。
罗艽对着黑蛟一字一顿道:
“带我去找,罗三清。”
作者有话说:
不归海的副本先开个头,中途去新娘村捎个最强辅助(划掉)靠山,再勇闯不归海!
*文里“贪嗔痴”、“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是佛家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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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死生契阔 ◇
◎救不了——三清只是如此淡淡道。◎
“罗三清?”
南屿波涛汹涌的海面, 黑蛟之上,落来一声犹疑的问。“谁是罗三清?这儿没人叫罗三清。”
便是循着那声音,罗艽长剑划过天际, 如一道猝然的星, 刺向黑蛟头颅。
长庚握着黑蛟鳞片,歪歪斜斜靠坐在一旁。
长剑则停在她颈侧。
见颌下寒光闪烁, 长庚也不恼,只大剌剌笑:“哇——罗不觉,这么不念旧情啊?!”她持着骨笛一跃而起, 轻飘飘飞在空中,再朝罗艽绽出一个灿烂的笑,“那就好好打一架吧!”
岂料,长剑主人望向她,陡然垂了眼, 开口, 唇齿颤抖,嗓音沙哑。
“……长庚。”罗艽眼眶泛红,眸底是无尽悲戚,“不要闹了……我的师妹, 她快要不行了……”
长庚从未见过罗艽这副模样——印象里, 即便是百年前漠江城罗刹宫, 这不觉剑剑主被金缕衣折磨得心神俱灭,也不曾落出这般脆弱神情。
而此刻,长庚将目光掷向罗艽横抱着之人的面上。
叶青洲浑身煞白,了无血色, 原本颤动的唇亦渐渐平息。
仿似, 真的快要没了气息。
长庚咬了咬唇, 终还是复横起骨笛。“好吧,好吧。”
月色海面,笛音悠扬如梦。
“罗三清……好吧,我带你们去找罗三清。”
*
黑蛟未褪幻形,载着她三人撞进新娘村。
新娘村中,明月桅花烂漫,玉竹甘泉清越。
因阑阁外一方竹林,静水流深,金与赤色的锦鲤跃然其间,池塘亭中,三清道人正端着她那壶新茶,望月观花。
罗艽远远望着她,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百年前猝然一别,百年后又蹉跎不见;罗艽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养己、育己的师娘。
身后,是长庚拍了拍她肩膀。
“叶长生已被安顿好了。”长庚心有余悸似的眯起眼,“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罗艽望向那柄被裂纹裹挟的长生剑,“兰芥州的无妄……将牠的本命法器化进长生剑,想以此逼入寒气,压抑青洲灵息,加深幻心术的反噬……”
长庚思索几番,便骂:“秃驴、秃驴——杂种!”再抬了眼,皱眉道,“我让陆大人给她看看吧!”
“多谢……”
可罗艽这二字还未落地,不远处亭中之人放下茶壶,已站起身。“不必找陆茕。”三清道人淡淡笑了笑,“她也救不了。”
罗艽抬眼,哑然道:“师娘……”
却见三清扯一扯嘴角,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一个死,另一个要死要活、毁天灭地。最后还是遭了反噬。眼下也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她不疾不徐走来,挥手退了长庚,再盯着罗艽,皱眉,语气似是不解。“缘何总要把命牵挂在她人身上?一个人活不了吗?”
罗艽看着三清道人,忽然觉得好陌生。
可思忖半刻,才又在心底自嘲一笑。
——是了。这才是真实的三清道者,不是吗?
罗艽久久失神地垂着眼,终在三清要再转身时,重新出了声。
“师娘,我知晓您厌恶耽于情爱者,因为阿洲娘亲,您的师妹,为了世俗情爱,自甘堕落,本有修道超脱之能,却成了世俗中芸芸一生,依那些世俗之见,做那些无聊营生。”
“甚至最后,她被一位江湖小客轻松杀害。或许,您也觉得……她让三清剑法,蒙了羞。”
“可是,师娘,我也总想……”
“您所厌恶的,真的是情爱,而非世俗吗?”
“比如这新娘村中,都是被世俗抛弃,同时也舍弃了世俗的人,您与鬼母收留她们,才成了这样一个村庄、这样一方因阑阁。我在其中,亦见过许多女子成双成对——”
罗艽抬起眼,隐约期盼地瞧着三清道人,试图从她眸中捉出一缕犹豫。
可三清的眸光只是如寻常一般冰冷至极。
罗艽再道,“如果她们的情爱,并不能用‘耽’这一字来形容呢……是否,您也……”
“——罗艽。”三清陡然出声打断,“百年不见,你居然也变得这样啰啰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