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金玉看着她的脸,表情十分嫌弃,“曲悦,你是不是闹饥荒了。”
“啊?”曲悦没听明白。
“过个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邹金玉说。
曲悦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怎么注意,不过从上学期艺考之前她就胃口不怎么好了,那应该是真的瘦了吧。
“我紧张的,”曲悦说,“这不是还有一百多天就高考了。”
“没出息。”
曲悦问她,“你不紧张吗。”
邹金玉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为什么要紧张。”
“为什么不紧张。”曲悦说,紧张难道不是常态吗。
邹金玉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看着她,“我问你,高考是为了什么。”
“上大学。”
“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呢。”
“嗯…找个好工作,赚钱。”
“是啊,”邹金玉笑,“我不缺钱,花十辈子都花不完,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高考紧张。”
曲悦张了张嘴,邹金玉的逻辑非常可以,她对着邹金玉竖了竖大拇指。
“你缺钱吗,”邹金玉说,“我看你也不缺钱,放轻松点吧。”
“哦。”曲悦说,她做不到邹金玉这么潇洒,主要的是她压根儿就控制不住,是紧张还是不紧张,她连笑都控制不住,她还能控制住啥。
邹金玉打了个哈欠,“看事情要看到事情的本质与结果,不要看它的表面,参透了本质,你就有应对方法了,一个破高考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还瘦成这副模样,真丑。”
曲悦摸着自己的脸,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圆镜,她看见自己脸色苍白,下颌骨很突出,是真的很丑。
“多吃点吧笨蛋。”邹金玉收回镜子,“你还是胖点看着顺眼。”
她眼神不自觉看向季真的方向,季真是背对着她的,但坐她身边的文宛然是曲悦能看见她半个侧脸,嘴角带笑面色红润。
曲悦听从邹金玉的建议,想把自己吃胖一点,不过她的胃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吃不多,饭量变得很小,稍微吃一吃就感觉到饱了,想多吃点就会吐。
冬去春来,曲悦换上春天校服时才体会到自己瘦了,校服裤大了很多,外套也变得很宽松,根本就穿不了了,她只好重新定制了校服。
春天她的胃口还是不好,曲悦也不勉强自己多吃了,总归高考结束后没有了压力她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比胃口差要难受的还是失眠,失眠才是让曲悦身心都疲惫的罪魁祸首,睡不好,精神不好。
越睡不着脑子里越想的多,想得越多越睡不着,恶性循环。
黑暗的宿舍突然亮起一道光,曲悦朝着亮光看过去,是季真的床,她枕边的手机亮了,无声亮着,曲悦撑起上半身往那边看了眼。
是电话,来电显示是文宛然。
曲悦立马重新躺好装作没看见,这不能怪她了吧,她没有接电话,要不是失眠她也不会看见这个静音的电话,她什么都不知道。
凌晨打什么电话,有什么事天亮了不能说么,明明天天都黏在一起。
电话自动挂断,宿舍再次陷入了黑暗,曲悦轻轻松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手机又亮了。
曲悦皱眉,她起身下床,走到季真床边轻轻推了推她,“真真,真真。”
季真睡眠质量很好,这样的声音让季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曲悦想了想,声音放大了些,“真真,文宛然的电话。”
这话很有用,季真身体先是抖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嗯?”
“电话。”曲悦把她手机拿到她跟前。
季真瞬间清醒,拿过手机接通,“怎么了。”
语气里都是着急。
曲悦蹲在床边,离得近,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季真,你醒了,能开下门吗,我在你宿舍门口。”
季真下了床,连鞋都没穿扑到门边开门的瞬间也打开了门口的灯,文宛然站在门口,她穿戴整齐眼圈通红。
文宛然抱住季真,“怎么办。”
声音里带着哭腔。
季真拍拍她,“怎么了。”
“医院刚刚打电话说昭昭很不好。”
曲悦蹲在床边,腿有些麻,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蒙蒙亮,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身后是文宛然在低声哭泣,季真安慰着她,“今天考完试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昭昭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嗯?”
文宛然没说话,哭泣的声音听的让曲悦都心生怜惜。
“我不想考试了,我想现在就去医院,”文宛然说,“我跟蔡老师说一下,她应该会理解我的。”
季真思考了一会儿,点头,“我跟你一起。”
“不,你继续考试,考完了你再去医院,不能耽误你。”
“你一个人行吗。”
文宛然顿顿,“我不行…我真的…怕。”
“我陪你。”季真说。
疯了!
曲悦震惊,季真疯了!今天是一模考试的第二天,季真为了一模考试一直都很努力,她现在居然说不考了!
疯了!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有段时间没起的鸡皮疙瘩又开始了。
两个人互相不同意对方的意见,却又为对方着想,后来决定文宛然先去医院,季真考完试再过去。
考完试明天刚好是放假,季真也用不着请假了。
考完试季真连行李也不回宿舍收拾了,背上书包离开了教室,曲悦一直在观察她,看她交卷曲悦也交卷了,她题没写完,但是无所谓,反正只是一模,二模的时候再好好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