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返回楼上,敲响曲思文的房门,“思文,爸爸有话跟你说。”
“你别来烦我!”曲思文怒吼。
曲立超放柔语气,“爸爸跟你道歉。”
这话一说房间里没了声音,几分钟后房门打开,曲思文双眼通红噘着嘴吧,曲立超看的心疼,摸了摸她的脸,“是爸爸不够贴心,哭吧,在爸爸身边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曲思文扑进他怀里,“呜呜呜…”
方才还发脾气的曲思文,这会儿在他怀里跟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他顺着她脾气哄了几句曲思文态度也就软了下来,絮絮叨叨跟他说着为什么会失恋。
对方劈了腿,好在没有过多欺负曲思文,出轨第一时间就提了分手,曲立超安慰着她,她哭完了情绪反倒变正常了。
哄完曲思文他走出房间,眉头深深皱起,想起了曲悦。
这个常年被他忽略的大女儿。
曲悦离婚时,是不是也很难过,她是不是也想找爸爸安慰,可他当时又说了什么呢?
曲立超不大记得了,按照他的习性,说的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突然很愧疚。
季真将车停在院儿里,花园里有佣人在忙活,她看见了戴着太阳帽穿着蓝色防晒衣在浇花的胡姨,胡姨看见了她,摘掉脸上的防晒巾,“小真?”
“胡姨。”季真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弯腰关掉水,笑着朝她旁边看了眼,“小悦呢?”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胡姨拍了一下手,“人老了记性不好,忘了。”
季真摇摇头,“曲悦…最近回来了吗。”
“没有,还是上次你两一起回来的,”胡姨想了想,“好像是去年曲董生日的时候吧。”
“后来她没有回来过?”
“没有,”胡姨拉过她胳膊,“我还是在网上看见的消息…真的离了?”
季真苦涩点头,“嗯。”
“那你们俩,还…”胡姨欲言又止,“唉,算了,胡姨不多嘴过问,今天在家吃晚饭吗,我让老王给你做你爱吃的。”
“谢谢胡姨,曲叔在家吗?”
“在家,今天周六,休息呢。”
季真特意选的周六过来。
她进了曲宅,没有先去找曲叔,直接上了三楼,略过她的房间走到曲悦房间,曲悦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季真心里一喜,快步走了进去。
“曲…”
窗户前的书桌边坐了一个人,不是曲悦,是曲立超,他听见声音回过头。
“曲叔?”季真有些惊讶。
“小真?”曲立超同样惊讶。
两人同时出现在曲悦房间,季真第一反应就是,如果曲悦在,估计会很高兴。
可惜曲悦没看见。
“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季真说,“就…回来看看。”
曲立超点点头,轻咳嗽一声,“嗯,最近工作忙吗。”
“还可以,您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曲立超站起身,他有些尴尬下意识想离开,抬腿走了一步,瞥见墙上挂着的照片,是曲悦和季真穿着高中校服的合照,他想起自己来曲悦房间的目的。
因为心里愧疚,又不知道如好是好。
他重新坐了回去,“你跟小悦,是怎么回事。”
季真这次回来就是做好了会被曲叔质问的准备,但真的被质问时,心虚涌了上来。
“曲悦……是怎么跟您说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说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
季真垂眸,曲悦在所有人面前给她留有体面。
“我想听你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曲立超说。
“是我…对不起她。”
“你出轨了?”曲立超声音变得严肃。
季真心头一跳,她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算出轨吗,虽然离婚前她并没有跟文宛然在一起,但是…她确实是因为文宛然离的婚。
面对曲叔她不敢承认自己出轨又不愿意撒谎说不是。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曲悦开始的就不美妙,一个不美妙的开始导致了过程和结局都不好,总的来说我的错,曲叔,您骂我吧。”
她站在曲立超面前低头承认错误,近日来她心里难受至极,如果真的能被骂一顿责怪一顿,这种难受或许会好一点儿。
曲立超看着她,如果季真只是单纯是他女儿的前妻这个身份,他可能真的会去责备,但毕竟季真是他看着长大,他在季真父亲墓前发过誓要善待季真,责备的话又怎么去说。
“小悦来这个家时她妈妈刚去世,”曲立超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许多,“我对她关心也不多,现在想想,她那么小来这个陌生的家,面对这些陌生的人,才七岁,一个人是怎么面对这些的。”
垂眸的季真猛地抬眼,这些事儿她都不知道,只是听过曲悦说了一嘴,说的时候曲悦嘴角是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季真也不会去多想。
但曲叔这么一说,她瞬间体会到了曲悦的心情,她来曲家的时候,也是刚失去父亲,要面对曲家这一大家的陌生人,她们的心情是可以共通的。
然而…还是不一样的,曲悦是一个人面对,她却有曲悦陪伴,失去父亲那段痛苦日子,是曲悦陪着她度过的。
某些心疼后知后觉涌出来,季真转头,用手背擦了一下砸下来的泪水。
“我也一直没问过你,你跟小悦结婚后,为什么不肯改口喊我爸。”曲立超问她。
季真吸了下鼻子,想说自己是喊习惯了,但真实理由根本不是,当初结婚之前她和曲悦就约定过,婚姻只存续五年,是以季真不愿意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