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点点头。
贺瑜撕开巧克力,递给她,“吃吧。”
七宝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又看了看贺瑜,抿了抿唇很想吃但是又不敢接。
贺瑜叹气,说:“是不是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你是坏女人。”七宝小声说。
这一听就知道是骆媛说的,贺瑜把巧克力塞到她手里,说,“你喜欢干妈吗。”
“嗯!”说到这个七宝点了点头,“喜欢。”
“贺阿姨也喜欢干妈,喜欢干妈还会是坏女人吗?”
七宝眨眨眼睛,咬了一口巧克力,摇摇头随后又低语,“不知道。”
贺瑜摸摸她的手,“跟贺阿姨说说,你是不是见到干妈了。”
“是的。”七宝说。
“在哪见的。”
“妈妈手机里,视频。”
“有没有见到她真人。”
七宝嚼着巧克力,想了很久,“有的,跟妈妈坐飞机去见的。”
贺瑜眉毛一挑,“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七宝说。
燃起希望的瞬间又被浇灭,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可以从七宝嘴里得到具体位置,七宝太小了,知道的东西有限。
现在可以知道,卢春好不在尼州了。
卢春好的交际圈很小,和她有关系的贺瑜找过了,都是在本地。
贺瑜揉揉太阳穴,上辈子卢春好是在火车站发生的意外,那时候她就要离开尼州,可惜贺瑜后来没有去调查一下卢春好买的车票是去往哪里。
五点钟幼儿园放学,骆媛接的人,她牵着七宝的手,“八月了,咱宝贝幼儿园是不是上腻了,妈妈跟老师说了,明天不来了,给七宝放暑假…”
路边停着辆黑色车,贺瑜站在车边双手抱胸。
骆媛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贺瑜还会来找她。
贺瑜走了过来,“我不找你要春好的地址,能不能把她的新手机号给我,有些话我想告诉她。”
“不能。”骆媛说,“当我傻?你一查号码归属地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贺瑜顿顿,“或者给我她新微信,我真的有话跟她说。”
“说什么,”骆媛看着她,“说你喜欢她?”
“…嗯。”
“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春好还是假的喜欢,但现在你的喜欢没有用,春好不需要了你能明白吗,”骆媛嘲讽,“人在的时候你不喜欢,分开了你知道珍惜,贺瑜,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你自己种的因,这个果自己咽。”
贺瑜喉咙梗塞,骆媛说的她都知道,从上辈子卢春好发生意外开始她就在后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如今上天给了她机会,将卢春好的生命还了回来,贺瑜怎么都做不到放手。
骆媛牵着七宝与贺瑜擦肩走过,贺瑜猛地扭头,“骆媛,我想知道她还好吗。”
“她非常好。”骆媛头也不回。
“那你知道…她生病了吗。”
迈着腿的骆媛倏地停下,回过头,“什么?”
“呕!”
卢春好抱着马桶吐的嗓子眼儿干疼,吐的她浑身无力,中午吃的饭全给吐掉了。
她摁下冲水键,盖起马桶盖,低头轻轻喘气。
呕吐真是个体力活儿,吐的她浑身疼,还没劲儿。
“春好姐姐。”陶小绵站在浴室门口,看的小脸皱在了一块儿。
“嗯?”卢春好抬头,“你要上厕所吗。”
陶小绵摇摇头,走到她身边给她顺着后背,“是不是很难受。”
“是啊。”卢春好说。
“我最不喜欢吐了,”陶小绵满脸惆怅,“喉咙痛,胃也痛,还得重新吃药。”
“是啊。”卢春好慢慢道,“你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事。”陶小绵说。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小还是因人而异,同样的药用在她们身上,卢春好和陶小绵的反应轻重不同。
卢春好的反应要强烈许多。
陶小绵扶着卢春好坐到床上,陶小绵自己也爬上床,趴在桌板上写作业。
“你现在也上了不学了吧,”卢春好说,“怎么还会有作业写。”
“爸爸妈妈给我买的习题,”陶小绵把书本展示给她看,“我怕我不写时间久了就忘了,等我病好了,我还要去上学的。”
“嗯。”卢春好点点头。
等病好了,多美好的未来啊,等病好了之后她要做什么呢?
卢春好还没有认真去想过,以前跟贺瑜在一块儿时她倒是有不少愿望,只不过后来一样都没实现,所以卢春好就不爱去想太多了,想的越多,失望越多。
还是不去想那么远,目前她只想治好病。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陶小绵写字的沙沙声,外面夕阳正好,卢春好下了床站在窗户边。
夕阳给天边照出橙黄色光圈,太阳落下,楼下的人也多了起来,很多病人都出来散步,卢春好也想去,不过最近因为试药,她身体很差,加上身边也没人陪着,万一自己摔倒了就是给医院给夏乙添麻烦。
卢春好打开窗户,外面的热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热气的风。
青云市的夏天真的很热。
陶小绵的妈妈踩着夕阳的余晖从外面急匆匆地往这边走,她拎着个灰色帆布包,包塞的鼓鼓囊囊的,卢春好知道里面一定装着陶小绵喜欢的。
陶小绵一家是外地人,幸运被选中了志愿者来青云试药,为了可以更好地照顾女儿,她的父母都跟着过来。
陶爸爸平日里跑外卖,陶妈妈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当服务员,两人一边赚钱,一边照顾孩子,虽然是很平凡的一家人。
却是卢春好羡慕到不敢多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