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三十八的时候前面的车停了,贺瑜下了车,卢春好赶紧付了钱也下了车。
下车时她还想着,这回去没有钱付路费了,只能找贺瑜借路费,那就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就得让贺瑜知道她也在。
怕是得惹贺瑜不高兴了,又要说自己跟踪她。
“贺瑜!”卢春好冲着贺瑜的背影喊了一声。
不过贺瑜跑的飞快,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喊声。
这里是郊区,有着一片只有一层高的民房,贺瑜好像对这里挺熟悉的,在巷子里串来串去。
卢春好看着她往前面巷子右拐了进去,加快了脚步,靠近巷子口时听见了很激烈的声音。
她拐了过去,吓得不轻,巷子里有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儿,被压在地上的是贺瑜,压着她的是个中年男人,男人没动手,双手摁着贺瑜的肩膀。
一男一女,力量何等悬殊,贺瑜被摁的动不了。
即使如此,贺瑜任然不肯罢休,一脚揣在男人的裆部,男人踹的后退了两步捂着裤子。
“操你妈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没完了!你女朋友自己没看路撞到我车上你总缠着我干什么!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男人随便往地上看了眼,操起地上的半块砖头大小的石头对着贺瑜就要砸过去。
卢春好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她在男人捡起石头的时候就已经跑了过去,大喊道,“小心!”
这回贺瑜听见了她的喊声,朝她看了过来,卢春好急匆匆地扑到贺瑜身上,刚扑过去,后脑勺迎来一股钝痛。
接着她脑袋直接垂下去栽倒在贺瑜身上,没了知觉。
卢春好虽然从小到大日子过的没有多好,但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这被砸脑袋让卢春好一连疼了好些天。
比起脑袋疼,更难受的是心里的落寞。
住院了好几天,她没见着贺瑜,听护士说,贺瑜给她交了住院费和治疗费,但是贺瑜人卢春好一直没有见到。
卢春好独自趴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受伤,火锅店的工作也没了,整个年,她都在医院里。
每天都在等着贺瑜会不会来看她一眼,其实她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贺瑜能来看看她。
可贺瑜一直都没有来。
卢春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处理的,那个砸破她脑袋的男人最后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也没人来问问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住了一周的院,脑袋上的线拆了她终于可以出院了。
因为要缝针,后脑勺有一块头发被剃了,卢春好看不见后面,但是摸得着,一摸是明显的伤疤,还很疼。
回到出租屋后还是不能躺着睡,伤口处还得慢慢恢复。
伤口恢复得还算快,不到一个月就没什么痛感了,就是那一块头发长得慢,卢春好一直戴着帽子遮挡。
学校里没见着贺瑜,她听同学说贺瑜好像在创业。
这事真的假的卢春好不知道,但确实很长时间都没见到贺瑜,卢春好去找过贺瑜,之前可以很轻松找到贺瑜的地方都没有了贺瑜的影子。
直到后脑勺被剃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时,卢春好见到了贺瑜。
在教学楼楼下和辅导员在说话,卢春好见到她的时候犹如隔了好久好久,差点都想哭。
仔细一算,确实已经好久了,从年三十到今天,过去了七个多月。
贺瑜变了些,比冬天看起来要精神点了,但脸上依旧是写满了疲惫。
贺瑜也看见了卢春好,她对着辅导员挥手,朝着卢春好的方向走了过来。
卢春好双手下意识握紧。
“我们聊聊。”贺瑜说。
“嗯。”卢春好呆滞点头。
她们走在学校的人工湖边,这里是恋爱圣地,一到晚上就会有很多情侣过来,卢春好来的少,她不太喜欢湖这种景色,红十字福利院门口就有一个湖,她是看着湖长大的,对于湖喜欢不起来。
因为还不是晚上,这会儿湖边人不多。
贺瑜站到湖边,说,“伤怎么样了。”
“啊,”卢春好看着她,“好了。”
贺瑜头发散着夹在耳后,耳朵上带着一枚很小的钻石耳钉,好看,她觉得贺瑜哪哪都好看。
贺瑜盯着湖面,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淡淡道,“这半年我太忙了没机会跟你道谢,谢谢你。”
这句谢谢让卢春好嘴角忍不住上扬,自己沉寂了大半年的心情因为贺瑜的道谢让她重新跳跃。
卢春好说,“你没事就好。”
贺瑜在感谢她,想到这点她就很高兴,也很值得。
贺瑜突然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事儿不是一句道谢就能行的,你替我受了伤,我欠你很大的人情,我无以回报,这笔钱你拿着。”
上一秒还在高兴的卢春好愣住了,她看看贺瑜手里的卡又看了看贺瑜,后退一步摇着头,“我…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贺瑜说,“但除了钱,我不知道怎么还这个情。”
“不,”卢春好喉咙滚动,“我不要钱,我这么做…是…”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卢春好已经不想再退缩,她眼一闭心一横,低下脑袋说道,“我喜欢你。”
卢春好很紧张,说完这句话她不敢抬头,闭着眼睛等着贺瑜的发落,不过贺瑜没说话。
卢春好觉得既然说都说了,索性再多说几句,“我之前跟着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担心你才跟着你,我不要什么钱…我想要你。”
这四个字卢春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说完她觉得羞耻极了,心脏狂跳,跳的她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