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乙笑笑,“他们都去世的比较早,四个老人里只有爷爷,他是个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的人,对我和夏乔都是一样的不喜欢,从某点上来说,他倒是我们家最公平的了。”
“那他现在呢?”卢春好说,“还活着吗?”
“我高中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唉。”卢春好叹气,“原生家庭什么时候才能不成为我们成长道路上最大的坎儿呢,家不应该是我们可以感到温暖和安心的地方么。”
夏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道亘古难题,她揉搓着卢春好的耳垂,轻轻道,“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就好了。”
“不,”卢春好摇头,“我们早点应该也遇不上。”
夏乙垂眸看她,只见卢春好笑道,“你比我大五岁呢,早一点怎么遇到?”
夏乙盯着她的笑眼,两个弯弯的眼睛特别可爱,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这个笑眼所吸引,夏乙凑过去亲在卢春好眼睛上,在慢慢往下亲上她的鼻子、嘴唇。
……
……
……
结束后两人一起到浴室洗澡,没有开灯,摸着黑站在花洒下,谁都没说话,但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夏乙将卢春好抱进怀里,“春好…”
她想说什么,触及到卢春好的皮肤愣了,又放开了她,“你发烧了。”
“嗯?”卢春好迷迷糊糊的,还沉浸在刚刚的舒服里,“有吗。”
“不洗了。”夏乙关掉水。
半搂着卢春好躺回床上,给她测了体温。
三十八度八。
夏乙很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她还是个病人。
“夏医生,”卢春好钻进她怀里,说,“难道病人就不能做那些事儿了吗,你也太坏了。”
“总是你的身体最重要。”夏乙搂紧她。
“可是我很高兴啊,”卢春好说,“你不是总要我保持好心情吗,我今晚上特别特别高兴,也很…舒服。”
夏乙轻拍她,“睡吧,别说话了。”
“好,晚安。”
卢春好这次发烧烧了两天两夜,一直维持在三十八度多,没有冲上三十九,第三天早上醒来烧退了,抱着自己的人也不在床上了。
手机里有一条夏乙的未读消息。
-我去实验室了,晚上见。
卢春好有些愣,这人出院才两天,就又投入工作了,昨晚上她还看了夏乙肚子上的伤口,鲜红的让卢春好不敢多看。
太拼了。
卢春好心里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拼,或许是自己这次发烧让夏乙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吧,夏乙心疼她,她也心疼夏乙,想让夏乙再多休息休息。
但夏乙拒绝,说,“我最近不开门诊,只在实验室,实验室里没有什么重活儿,动动脑子动动手的事情,也算是在休息了,你不用担心我。”
卢春好怎么能不担心,上回夏乙没休息好当着她的面还吐了,这回夏乙身体都没恢复完全就上岗,她很担心,但她没多说什么,因为夏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
就像卢春好自己,她看见夏乙就很开心,哪怕是身体不舒服也很想和她腻腻歪歪,因为是打心眼里高兴。
换位思考后卢春好就没多说什么了,只是告诉夏乙,不准熬夜。
夏乙也很听话,没有怎么熬夜,每天晚上卢春好睡前她会回病房,和卢春好挤在一张床上,有时候会晚一点,卢春好睡着了她才回来。
但卢春好都能感受到,会有个人挤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让卢春好很是安心。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非常之快,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快到卢春好反应不过来,夏乙妈妈在过年前一周出院了,卢春好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到过,夏乙妈妈走路虽然还不利索,但是已经没什么事了。
出院那天是夏乙送他们回去的,三个多小时后夏乙就回了医院,显然是不愿意在家里待久。
过年越来越近了,不过医院里没有过年的气氛,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人很多,却没有人气。
上一次过年是什么样的情形来着?
卢春好回忆着,上一次是上辈子,贺瑜妈妈向来不喜欢她,而贺瑜对她一直都是很不在乎的,每次过年卢春好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每年每年,她都是自己过的,卢春好对过年,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不过今天她很期待,因为可以和夏乙一起,虽然不知道夏乙是怎么安排的,卢春好却很坚信,夏乙不会撇下她不管。
这份坚信让卢春好打心底里美滋滋的。
然而夏乙一直到年二十九了也没跟卢春好说说过年的安排,卢春好自己问了出来。
“过年了?”夏乙相当震惊,拿过手机看了眼,“啊,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你不知道?”卢春好也很震惊。
“我给忘了,我真没往过年这块去想。”
“你以往怎么过的?”
“不过,”夏乙说,“我工作忙,都是待在医院。”
卢春好大概明白了,要不说她们两能互相喜欢呢,她们很多地方都很相似。
“以前呢,你还在上学的时候怎么过年的。”卢春好问。
“上大学的时候我在国外,”夏乙从后面搂着她,“在国外读书八年没有回国,也无所谓过不过年的,再小一点呢是我们一家四口加上爷爷,我吃完年夜饭就窝在自己房间里不出去,自己打发时间,你呢。”
“我小时候是在福利院,人很多,”卢春好看着窗外,说,“吃饭就是食堂,吃完饭会安排我们看春晚,一台小小的电视,大家围在一起看,不愿意看就自己回房间,大通铺,住了很多人,很吵又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