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很快就把她碗里的鸡腿吃完了，总觉得胃里有很油腻，甚至隐隐想吐，她多吃了两口山药把那股子油腻硬生生压下去了。
肚子里一阵翻涌，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为了让唐扶枝放心，她又夹了一只鸡小腿，一顿饭吃得既甜蜜又煎熬。
唐扶枝果然没察觉到什么，一顿饭解决后，唐扶枝挽着陶然的手在办公室的小隔间里面休息。
唐扶枝和陶然躺在床上，感受着熟悉的一切，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该睡得很好，像往常一样，但今天她睡着的眉头却一直紧蹙着。
蓦地，她从睡梦中惊醒，白净的额头冒出冷汗，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似的。
唐扶枝几个深呼吸才努力平复了心脏的异常。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做了噩梦被吓醒的，但她今天中午明明没有做梦。
这时，她好像隐约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声响。
她浑身一僵，满脑子都是一些违反现代科学的东西。
虽然她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正午，应该是阳气最充足的时间。
唐扶枝下意识伸手想拍拍陶然，寻找一点安全感，手却是一空。
她呆愣了一瞬，僵硬低下头发现陶然竟然不在她身边。
她有些害怕想叫陶然，但又怕她的声音会打草惊蛇，只能自己一个人战战兢兢靠近卫生间。
正午的阳光正好，外面的太阳撒落，却抑制不住唐扶枝浑身的鸡皮疙瘩。
走到卫生间门口，发才发现门没有关。
唐扶枝一手捂着胸口，生怕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大，引起“鬼”的注意，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向卫生间里面。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白的正装趴在马桶上，一阵呕吐。
哪怕是个背影，唐扶枝也能轻松认出来，这个女人是陶然。
可是，陶然为什么会趴在卫生间呕吐？
唐扶枝不明白，她想去问问陶然，接着就看到陶然半倒在地上，露出那苍白的侧脸，神情疲惫得仿佛三天三夜没睡觉似的。
陶然休息了不到一分钟，撑着一旁的洗手台站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她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唇瓣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了想拿起洗手台上准备的化妆品，画了个简单的淡妆，主要是为了提气色。
她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搞定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唇瓣红润，上了腮红的脸颊看上去总算没那么苍白了。
虽然还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但最起码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陶然有些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额头隐隐冒出冷汗，但她还在练习着。
过了两三分钟，她终于克服了身体不适带来的僵硬，露出了一抹极为自然的笑容。
陶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唐扶枝就在她的身后默默看着她所做的一切，喉咙一阵酸涩，心里不断翻涌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她知道陶然身体不好，知道陶然头疼、有胃病，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突然不想问了。
陶然做这些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担心，眼看着陶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唐扶枝连忙回到床上假装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她抬眸看到陶然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好像刚刚那个脸色苍白，趴在马桶上呕吐的人不是她似的。
陶然走到唐扶枝身边，极其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神色亲昵，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唐扶枝像个小动物一样蹭了蹭陶然的手心，乖巧极了，“昨天睡得很好，今天不是很困。”
小姑娘乖巧的动作，让陶然心里一软，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她纤长的指尖在唐扶枝的下巴挠了挠，像逗猫一样，“你是留在这玩会儿手机，还是去外面的沙发上玩。”
小姑娘下巴原本还有些软肉，现在却都没有了，她开口道：“还说让我多吃点，你也瘦了不少。”
唐扶枝顶嘴道：“我就瘦了几斤，很快就能养回来的。”
一想到陶然现在瘦成这个样子了，刚刚还去卫生间呕吐，她心里一阵难受，眼眶微微泛红，连忙揉了揉眼睛，假装眼睛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不想让陶然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的事。
陶然指尖抬起唐扶枝的下巴，认真着小姑娘把自己的眼睛揉红，轻轻吹了吹气，“不要揉，手上有很多细菌的。”
唐扶枝却感觉眼睛酸酸的，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滑落下去。
好在有了刚刚的铺垫，陶然也没多想，只以为眼睛受到了刺激，分泌泪水冲刷不干净的东西。
唐扶枝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绪，半开玩笑半认真开口道：“还好有你。”
陶然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擦擦眼泪吧。”
她从一旁的床头柜抽出一张纸给唐扶枝擦擦。
唐扶枝擦掉泪水，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还我是留在这吧，万一一会儿又困了呢？”
陶然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道：“你呀，像个小懒猪一样，怎么这么爱睡觉。”
唐扶枝娇哼一声没反驳。
眼看着陶然离开的背影，唐扶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想到之前在郑晓晓那看到的药品。
郑晓晓毕竟是陶然的医生，她那既然能有治陶然头痛的药，那她肯定更了解陶然的身体情况，如果不问陶然的话，那就只能去问郑晓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