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府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声音亦如往常的平静。
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绪。
不管是不是有记忆，自己的毕方，永远都是这样的。
遇到好的东西，一定会先想到自己，遇到危险，会忘记她只是一只小鸟而已。
却试图用她那小小的身体，保护身为战神的自己。
是的，在冷丽娇放弃了任务，想要以死亡保护她的那一刻。
泰山府君，哦不。
应该说是昔日的战神，现在的邪神九方丹辰，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自己封印的记忆恢复了。
她以为自己之前设置了那么多的连环套似得假象，足以蒙蔽冷丽娇。
却没有想到，冷丽娇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自己的喜欢，对自己的好却如同刻入了灵魂。
“真是个傻鸟。”
“你只是一只小鸟而已，我怎么能让你承担死亡的痛苦呢。”
九方丹辰叹了口气，看着躲在门口，一直探头看着自己的锦瑟，冲着她招了招手。
“玩的还开心么？”
九方丹辰知道自己记忆封印冲破，锦瑟的记忆自然也会跟着恢复，知道自己是被冷丽娇跟九方丹辰捡到的鬼孩子。
“真的要这么做么？”
“你知道妈妈爱你胜过爱自己。”
“你这么做，她会难过的疯掉。”
锦瑟说着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
她知道的自己的模样，是九方丹辰按照冷丽娇喜欢的样子为自己塑造的。
自己的力量是九方丹辰给的，因为冷丽娇说喜欢自己未来会是个厉害的孩子，可以保护她。
她一直都以为九方丹辰为冷丽娇做了这么多，必然是对冷丽娇很喜欢的。
可没有想到九方丹辰的喜欢这么沉重。
“傻孩子，难道你想她受尽死亡的苦么？”
九方丹辰难得的温柔，摸了摸锦瑟的发顶。
此刻的锦瑟身上还穿着冷丽娇给她买的粉白色的公主裙，头发上带着小公主的发卡，怀里抱着她喜欢的小布偶。
“知道你不舍得。”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的身体受不住了了，这个游戏要结束了。”
“我们可以去下个世界等她。”
“你们还会再见。”
九方丹辰安慰着已经哭的地府都变天的锦瑟。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给锦瑟的力量有点过了。
这连世界的天气都能影响到这个程度，好像有点不太好啊。
“可是再见，妈妈又不认识我了。”
锦瑟抽抽搭搭的，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但是她还活着不是么？”
“你觉着她活着更重要，还是她记得你更重要？”
九方丹辰看似是在锦瑟的面前摆出了两个选择。
实际上却就只有一个答案。
那是她跟锦瑟都知道的。
“妈妈活着最重要。”
锦瑟再次抬头的时候，两个眼睛哭得红肿，但是语气异常的坚定。
“既然那么舍不得她，就去厨房陪陪她吧。”
“最后了。”
“她应该也很舍不得你，才不敢见你。”
九方丹辰低头跟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对视。
这个孩子长得真的是讨喜，看来当初做下那个决定也不错。
至少身边有个能跟自己感同身受的人，苦涩变成了两份，似乎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自己还真的是恶劣呢。
让个这么小的孩子，分担这份痛苦。
“母亲大人，我能跟着妈妈离开这里么？”
“哪怕是作为一个道具也可以的。”
锦瑟鼓足了勇气终于还是说出来心里一直在想的。
在这个世界的两百多年，她可不是白待的。
她知道的远比泰山府君想象中的要多。
就比如这个小世界在冷丽娇看来只是个生死游戏。
而自己只是游戏中的一个NPC。
“不行哦，这样游戏就没有趣味了。”
九方丹辰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拒绝了锦瑟的请求。
怎么可以让你陪在她的身边，那是我的小鸟啊。
第159章 雪山模具
其实冷丽娇在庭院跟九方丹辰说, 要不要回去自己的厨房的时候，心中是打鼓的。
她想找个借口回去自己的小饭馆。
想在最后的时候是死在自己的床上。
而不是难看的倒在九方丹辰的面前。
她想将最好的自己留在泰山府君的记忆中。
不过时间不多了，她由不得她想的太多。
还以为九方丹辰说的, 已经把厨房给自己搬过来了, 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当她看到厨房里熟悉的布置摆设的时候, 她还是没有出息的红了眼圈。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你就不能稍微对我坏一点？
如果你不是对我这么好，或许我可以走的更加轻松一点。
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哭，还是在笑。
狠狠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几秒钟之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最后的时候, 她想跟九方丹辰一起吃一顿饭, 哪怕只是看着对方吃一口也好。
她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 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直恒温软化的黄油。
又有些忙乱的翻出了白砂糖, 黑色的可可粉。
倒了一碗的低筋面粉，还在冰箱里拿出了一代8g装的泡打粉, 在关冰箱的时候，看到冰箱门上放着的小盒装淡奶油, 也被她一起拿了出来放在流水台上。
从放着鸡蛋的篮子里拿出了五个鸡蛋备用, 她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