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脖子上的青紫更加明显,素白的手腕,下巴颏上全是青紫的掐痕。
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想歪了。
尤其是刀途这么个太监,为了赶上洞房花烛夜,连夜赶回了京都。
明里暗里多少人盯着东厂,盯着东厂的督主呢。
刀途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不说皇宫里多少人看着,就是京都的朝廷大员就九成,都有眼线留在刀途身边。
“主子,您还是低调收敛些的好。”
“天还没亮,就有不少折子递入了宫里。”
“全是参你娶妻,霍乱人伦的。”
“还有说你沉迷的不是女色,而是享受折磨人的。”
冬雪知道自家主子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子已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了。
“参我娶妻?”
“那不是在打老皇帝的脸吗?”
“我一个太监,娶什么媳妇。”
“还不是老皇帝想要羞辱我,让我背黑锅下旨赐婚?”
“我也不过是奉旨做事。”
“若是不跟夫人相敬如宾,恩爱白头。”
“才是违背了老皇帝的意思。”
刀途脸上多了几分阴冷的嘲讽。
“行了,你也别在这看热闹了。”
刀途没等冬雪布菜,就自己拿着筷子给冷丽娇夹了一筷子排骨。
“尝尝,这可是我猎回来的鹿。”
刀途将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忠叔。”
“最近外面不太平,有事没事都不要出门。”
刀途拉开椅子站了起来,秋月,秋梅立刻将手里抱着的披风和官帽,帮刀途穿戴好。
秋兰端过漱口茶,秋雨端着痰盂。
冷丽娇看的眼睛都灯的大了许多。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吃个早饭,这么多人服侍。
“你们好生照顾夫人。”
刀途说完就带着冬雪和刚到门口的夏风,步履生风的离开了。
冷丽娇本来还想说一句,你身上有伤,不能走那么快。
留给她的只有刀途几乎要走出她视线的背影。
此后半年,冷丽娇实打实的成了刀途府里的夫人,打理着府里的事务。
刀途每天都是午夜时分才会回来,冷丽娇也习惯了屋子里的亮着烛灯入睡。
习惯了那个带着刚刚沐浴完气息的怀抱。
这半年是冷丽娇往后余生之中,最幸福无忧的时光。
刀途为她撑起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没有烦恼和忧愁。
可是刀途也有忙碌离开京都的时候。
德妃娘娘坐着轿子,带着丫鬟嬷嬷,在刀途带着人策马离京,就来到了刀途的府上。
刀途府上的人对这位德妃娘娘,头疼不已。
虽然主子说了,德妃娘娘来了直接赶出去。
可毕竟这位是当今君皇的宠妃,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真的将人赶走。
让他们将人就这么放进门,他们也是万万不敢的。
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德妃娘娘想要进入刀途的督主府,可是门口跪了一地的护卫,让她寸步难行。
如果是宫中,谁敢这么拦着她,早就被拖下去打死了。
可是这里是刀途的家,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她完全不怀疑,如果今天她在这里动了刀途的护卫,明天刀途就能拎着砍刀,去自己娘家大开杀戒。
“德妃娘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
“主子说过,您不能进府。”
今天轮值的护卫,是刀途习武师傅家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一层身份在,才敢开口拦住德妃娘娘。
“若是本宫今天非要入府呢?”
德妃欣赏着自己今天早晨刚刚用凤仙花染过的长指甲,说话的声音依然如午后黄鹂,清脆甜美。
只是她眼底的失落和苦涩,被很好的隐藏。
“德妃娘娘,您也知道主子的脾气。”
“若是今天让您进了这个门,我们今天当值的,一个也活不了。”
忠叔带着几个年轻的护卫,小跑着从府里出来。
“一定要拦住夫人,不要让她跟德妃碰上。”
忠叔吩咐自家儿子。
跟在忠叔身后的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转身就往冷丽娇所在的院子里跑。
“本宫今天来就是想见见你们家夫人。”
“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美人。”
“能让从不着家的刀途,夜夜归家。”
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听得出来德妃娘娘话里的醋意,和嫉妒。
“德妃酿酿请自重。”
“主子说过,夫人只管内宅事务。”
“无需见客。”
忠叔叹了口气,心里叫苦,若是主子在慢走一步,也不至于让他来应付德妃。
德妃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了。
他们就是拦着不让进,又能拦多久。
“忠叔,别拦了。”
“夫人说请德妃娘娘进府。”
秋莲小跑着来到忠叔身后传话。
忠叔淡定的带着地上跪着的侍卫,给德妃娘娘一行人让开了一条路。
“看来她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夫人啊。”
德妃娘娘衣裙华丽,妆容精致,为了今天来见冷丽娇,出宫之前还特意用了两个时辰挑选衣服。
可是当她看到坐在前厅主人位置,手里翻看着账册,身边站着几个账房先生的冷丽娇。
她就瞬间无法维持平日里甜美贴心的形象。
那个位置是她心心念念,却永远无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