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府……主子已经买了下来。”
“府里也都重新整修过了。”
“主子说, 您在府里的东西, 全然可以带走。”
“这里的是主子名下的买卖铺户。”
“您以后正常收租就可以了, 账房先生, 掌柜的您都见过了。”
秋雨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按照主子吩咐, 将商铺的房产地契放在了桌子上。
“夫人,您如果想将我们几个丫鬟带走。”
“也是可以的。这些是府里仆人的卖身契。”
秋月手里拎着个小木匣子, 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绿萝像个护崽的老孢子, 怒腾腾的等着秋月。
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赶她们走么?
家里老爷,夫人都回来了,她们还不乐意在这里待着呢。
是不是忘了她们家主子刀途, 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
“绿萝。”
冷丽娇眉头蹙起,她跟刀途相处了将近两年的光景。
两个人虽然不似外界传闻那么恩爱。
但是她们的感情也是很和睦的。
绿萝知道自家小姐在警告自己, 不要多嘴多舌。
她就是气不过嘛。
“是发生了什么?”
冷丽娇一如往日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 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脸上少了笑容,多了忧心。
从刚刚刀途进来说了那么几句话, 然后就跟怕自己在追问什么似得走了。
冷丽娇就心里觉着哪里怪怪的,不太对。
紧跟着两个丫鬟进来说了,几乎跟和离没有什么区别,分割家产的话。
不管哪个都在敲击着冷丽娇脆弱敏感的神经。
她跟刀途相处的了这么久,不能说对这个人十分了解,也是多少能够猜到对方的心思。
可唯独这次刀途的做法,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自从嫁给了刀途,她就不曾想过要脱身。
哪怕她在睡梦之中,无意间碰到了刀途的身体。
知道了刀途最大的秘密。
刀途是个女人。
还是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她开始的时候也有惊慌无措过。
但是更多的是心安。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跟同样是女人的人。
或许应该说,她喜欢的是刀途,和性别无关。
刀途这个人总是说的少,做的多。
在外面凶神恶煞,回家却总是温柔贴心的,让人忍不住变得贪心想要她对自己更多的好。
她以为自己跟刀途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感情
却忘了刀途这个人骨子里的偏执和霸道。
冷丽娇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你们主子是想让你们跟着我走?”
冷丽娇几乎要把自己嘴唇里面的软肉咬烂。
难怪刚刚那人跟落荒而逃似得。
这还真的是昨天将自己吃干抹净,今天就让自己打包滚蛋。
冷丽娇被气笑了。
“是的,主子说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你。”
秋月被冷丽娇笑得打了个哆嗦。
自家夫人怎么现在笑的这么可怕。
跟随时可能要吃了自家主子似得呢。
“家里一切尽可以留给我。”
冷丽娇面色终于冷了下来,看来刀途终究是决定了铤而走险。
前一段时间,刚办了韩家,这会是打算找导致她家厄运的人算账了么?
刀途到底下了怎样的一盘棋啊。
“你们收拾东西吧。”
冷丽娇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换下了自己脚上的花盆底鞋子。
这鞋子虽然好看,也让人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但是行动实在不便,冷丽娇索性将鞋子脱了,换了一双刀途的皮靴。
“小姐。”
“夫人?”
绿萝跟秋月两个人惊呼。
要知道花盆底的鞋子高度也是颇有讲究的。
可不是谁家的女眷都能够穿冷丽娇脚上花盆底的这个高度的。
现在冷丽娇将这几乎形同证明她身份的鞋子,换了下来。
还穿上了刀途的皮靴。
这几乎是等于在无形之中,在跟刀途唱对台戏。
“收拾你们的。”
“我去找刀途聊聊。”
冷丽娇冷着脸开口,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裙子,和脚上的皮靴一点都不搭。
大步就出了屋子,小跑着朝着刀途的书房而去。
冷丽娇一路跑,身后一路跟着府上的丫鬟,追在她的身后。
“夫人,别找了,主子已经走了。”
“马车,已经套好了。”
“您随时可以回家了。”
忠叔脸上虽然是笑着,可眼底的决然和对死亡的无畏,无不让冷丽娇心惊。
“忠叔,刀途身上的毒,我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了。”
“她人呢。”
冷丽娇没有接忠叔的话。
夫妻本是同体,这是刀途说的。
那么自己又怎么可能看着她一心求死。
之前她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这么做,只是她的心中还有牵挂。
而现在既然父母可以好好的回来,就已经让她十分心安了。
至于姐姐的死,她也只能说一句遇人不淑了。
那个江南世家的公子,她也是出见过的,是个饱读诗书,特别会说话,懂得哄人开心的人。
跟姐姐来往的书信上,更是极尽讨好之能事。
否则也不会哄走了姐姐的心。
家中出了祸事,她本是想让母亲跟姐姐去庄子避一避风头的。
却没有想到姐姐跟那世家公子来往送书信的人,刚好到了京都。
也不知道那边的信中写了什么。
姐姐死活要去江南与那公子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