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丽娇带着剩余的粮食棉衣进入边城。
春暖花开的时候冷丽娇重新回了庄子。
那是冷丽娇离开了丞相府进入庄子,第一次离开庄子。
为的是救九方丹辰。
若是没有冷丽娇的出现,九方丹辰或许不会死,但是从无败绩的九方丹辰,却再不是无数人崇拜敬仰的战神了。
人们都当冷丽娇是财神爷。
却少有人知道他们眼中的财神爷,背后是九方丹辰无数场大胜的战利品做支撑。
无本的买卖,若是还能不挣钱,那这人怕不是蠢笨如猪。
“你应该知道九方丹辰是女儿身。”
“你们怎么能做如此破坏伦理的事情。”
君皇的脊背似乎都有些弯曲了。
冷丽娇楞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后宫的儿女多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的薄凉君王,竟然对九方丹辰如此在乎。
“君皇,您一生之中也有过不得志,和求不得,留不住。”
“你无法让自己心爱的人,成为皇后。”
“更是有太多遗憾。”
“不能跟真正爱的人相守。”
“爱的人死去的时候,您更是不知身在哪里。”
“无法抚育自己跟心爱之人的孩子。”
“所以想要极力弥补。”
“那您更应该了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本也不是喜欢女色。”
“只是动心的人是个女人罢了。”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世俗利益。”
“只是因为是彼此罢了。”
冷丽娇说道最后,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哽咽,脸上却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幸福。
“陛下,召见民女,是想赐死?”
“还是想给民女赐婚?”
冷丽娇苦笑,自从她对九方丹辰的身世有了猜测,就早知道自己若是跟九方丹辰关系坐实,别人不说,皇宫里的君皇就不会轻饶了自己。
“你倒是很乖觉。”
“想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可后悔?”
君皇被冷丽娇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的想起来了那个策马奔腾,笑容灿烂的女子。
那个时候他们还年轻,自己也不是君皇,只是个最不起眼的风流皇子。
他虽然有野心,却藏着锋芒。
是那个女人如同灼热的阳光,闯入了自己的生命,将自己拉出了黑暗。
“无悔。”
“只求陛下将民女产业交给九方王爷。”
冷丽娇声音平静。
宛如马上要赴死的人不是她。
“不求饶?”
君皇倒是倒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温和恬静的女子,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通过暗卫的调查,君皇对冷丽娇这个人很是了解。
从这个人有胆识和气魄,敢跟蛮子谈生意,就看得出来是个有傲气和心性的。
就是怎么都没有看出来,还是个不怕死的。
“为何求饶?”
“民女身上无错。”
“只是爱的人是和自己一样是女人。”
“若是跟自己民女相爱的不是君皇的公主。”
“君皇可会治罪于人?”
“归根究底,不过是陛下一片慈父之心。”
冷丽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狐裘,站了起来。
“不瞒君皇,民女在来的路上,自知命不久矣。”
“已经服过了美人笑。”
“两个时辰就会毙命。”
“你就不在乎自己母族会被牵连么?”
君皇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传唤了对方,是不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这女子侃侃而谈,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跟皇族公主有了夫妻之实,民女就知道自己的命到头了。”
“君皇也可以放心了,民女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命。”
“过了今夜,这世间就不会再有民女这个人。”
“九方王爷也不会因为民女,而身上有相府的标签。”
冷丽娇冷的牙齿上下磕碰打颤,却还是硬撑着将话说完。
君皇沉默了片刻,让太监传来了御医,给冷丽娇把脉。
确诊了冷丽娇的确是已经服用了剧毒,不过两个时辰就会丧命。
君皇才派人将冷丽娇送回了相府。
在如何妇女两个闹得不愉快。
冷丽娇也是丞相的女儿。
父女两个多年未见,如今人要去了,总是要见一面的。
冷丽娇回了相府自己的绣楼,跟自己的父亲,当朝丞相说了几句话的光景,顺着嘴角就开始不断有黑紫色的血溢出。
“父亲,女儿不孝。”
“不能为母族争光,不能光耀门楣。”
“还要父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还请父亲,念在女儿即将离开。”
“听女儿一句劝,莫要跟九方王爷为难。”
“否则苦的是您。”
冷丽娇说完,就安静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让丫鬟放下了床帐,请自己哭的几次险些悲痛昏厥的母亲,还有又气又悲的父亲离开。
九方丹辰醒来,身边的床铺早就没有了身边人的温度,她马不停蹄的彻夜赶回来,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
回来身边有爱人在侧,又云雨刚过。
自是睡得香甜。
哪里知道幸福来的太快,走的也无声无息。
待她快马追去,看到的就是相府挂出的白帆挽联。
闯入宫中跟君皇对峙,才知道冷丽娇早就有了死意。
还将这些年她挣下的金银,房产,买卖铺户都留给了她。
唯有一个心愿,希望她解甲归田,可以做个平安喜乐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