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蒂尼对加迪尔过于黏着的理解是他可能有皮肤饥渴症。
“你知道,我毕竟只是社区监护人——所以队医依照条例对加迪尔的心理评估进行保密。但是我感觉到加迪尔应该是有点社交问题。”
老父亲情绪低落地说。
“如果问他的父母,他就摇头,但是他非常渴望别人的陪伴,睡觉时候总是蜷成一团……”
马尔蒂尼碎碎叨叨地数着生活的细节,皮尔洛逐渐放下心来,但是这种放心一会儿又变成了复杂的怜悯。
“就这样,他还自己在二线队里待了好久了,单独住了好久……我怎么问他,他都说没有被欺负,一定是吓坏了,不敢讲出来。”
“他甚至没有姓氏——老天爷,什么样狠毒的父亲会不给自己的孩子姓氏”
正在艰难攀岩的安德烈毫无预兆的一哆嗦,差点脚一滑踩空,吓得他的向导在旁边尖叫。
“我想象不出他的父母得是什么样的坏人。”
他们总结道:“如果我有这么漂亮的孩子,我不可能把他扔掉自生自灭的。”
正在工作室里化妆、换衣服准备出席晚会的安娜塔西亚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父母健在、家庭虽然奇奇怪怪但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幸福的加迪尔并不知道自己在两人心中变成了“留守の儿童”
“被扔在乡下的可怜宝宝。”乃至「自私夫妻的冲动产物」一类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悲惨的身世。
他现在只觉得快乐——这满屋子的人都太好看了吧!
虽然二线队的队友们每天都喜欢谈论和憧憬着一线队,渴望自己也能加入其中,这些球星们的名字加迪尔都听腻了,但是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好奇心,除了马尔蒂尼以外,唯一认识的卡卡还是主动跑来找他的。
直到他今天和这些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们相会,加迪尔才感到了一点点遗憾:
早知道就先好奇一些了,没准保罗就带我去见大家了呢……
不过加迪尔很快抛下了这种无意义的后悔,转而开始认真地享受起了现在的时刻,并努力地用自己磕磕绊绊的意大利语和大家交流。
从书面上来看,西葡意法相似性蛮高的,毕竟拉丁语一家亲,谁都不分家;但是比起同一语支下英语和德语那样的拼写相似度,当然是不能比的。
在发音上来说,则是乍一听有相似的神韵,仔细一听完全不通,不像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就是可以神奇地跨语言交流个七七八八。
所以加迪尔基本也没能说清楚什么,不过这没关系,周围的人光是过来了、看到他了,就已经够满足了。
确实是漂亮崽崽啊!
漂亮啊!
马尔蒂尼和皮尔洛刚收拾好沉重的心情过来,就看到一群人逮着加迪尔在那里亲热,你呼噜呼噜头毛,我捏捏脸蛋,顿时觉得脑壳都昏了。
你们这些混球!
不要对着可怜的缺爱儿童做这种事啊!
一个个的口水都要流下来,满脸怪蜀黍的微笑,可耻!
最过分的是你,菲利波-因扎吉!
别抱着他的脑袋露出那种勾引女人的笑容!
马尔蒂尼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冷静点,保罗!--我又不是要拐跑你的女儿!”
“等我揍你一顿自然就冷静了!”
厨房和客厅里热闹得一塌糊涂,玩嗨了的队友们就像三岁小孩一样,迅速开始在队长家里肆意奔跑捣乱,拉开玻璃门在后院里呲水枪玩。
屋子主人的追赶反而更加激起了这群坏蛋的快乐。
连卡卡这个好孩子在被舍甫琴科浇了;
满脑袋水后都忍不住跟着跑去打闹了,还安静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往外望的雷东多就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加迪尔自动远离了灾难现场——他觉得马尔蒂尼不喜欢这种游戏,毕竟上次他在院子里和狗狗玩的时候保罗气坏了,今晚加迪尔还想和自己的大猫猫一起睡觉呢,绝不为眼前短暂的快乐所迷惑。
玩一下水枪只有半小时,睡个觉却要七八个小时呢!
加加不糊涂,加加会算账。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想出去玩——眼瞧着有一个同样满脸都是期待、但是却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的人,加迪尔瞬间感到了同病相怜,搬着小板凳坐了过来,自顾自地问雷东多
“要,牵手吗,费尔兰朵”
雷东多移过视线,满脸迷茫地低下头,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坐在自己面前、还满脸期待、还自顾自的喊他的名字、还喊错了的漂亮男孩,但是加迪尔却一脸理直气壮,像是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似的。
没等雷东多触电般的缩回手,加迪尔就已经平稳而大方地伸出纤长雪白的手指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并温和的贴紧了。
“好啦——现在加迪尔和费尔兰朵的悲伤分给了对方,少了一半;快乐也分给了对方,多了一半……”
这是加迪尔最近沉迷的动画片《加尔迪诺和他的伙伴们》里面一句经典的台词,是他能流畅说出的第一个长难句。
加尔迪诺到医院探望因为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可爱女孩朵拉,和她手牵手,并说了这句话。
接下来是:“快向我微笑,美丽的男人。”
看着面前雷东多越来越瞪大的眼睛,加迪尔美滋滋的在心里夸奖自己:
学会把女孩换成男人了!
还记得跟着变换词性了!
瞧瞧,朵拉、哦,不,费尔兰朵多开心啊!
加迪尔,你真棒!
作者有话要说:糟了,我是不是迫害东哥上瘾了(害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