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你们谁都不许问,更不许有意无意的炫富。我最近资金出了点问题,原本准备的基金项目没法开启了,你们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如果学姐问起来,就说我投资失败,多的一个字都不许提。”
黎济点头如捣蒜,“你放心,这个我们知道分寸。不过你资金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你。”
“对!”
成景同心有愧疚,迫不及待的接话:“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们。先前不知道学姐的情况,是我们莽撞了,她要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帮忙。”
“不是钱的事。”
鞠景叹了口气,气消了大半。
“学姐自尊心强,不会要你们帮忙的,不过她在Z城有个酒吧,你们以后聚会什么的可以去那儿,但消费多少给多少钱,多一分都不行。”
*
“哥?”
杵在寒风中,谌之双仰头望向乔子衿的海报,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
温星晖的声音有点着急,“双双,你是不是给关山芙钱了?你是不是糊涂啊?她这些年哪儿有养过你,搭理她干什么?”
“没有啊。”
思绪被拉回来,谌之双忍不住皱了眉。
她哪儿有钱给关山芙?
“不是你?”
温星晖僵了僵,“可我妈说,关山芙最近特别大手笔,挥霍的不行,还扬言是她女儿给的养老费,能花上好一阵子。”
谌之双心如止水。
“哥,我没给过一分钱。”
谁知道这钱是不是以什么非法渠道得到的。
不过和她没关系,她也不在乎。
温星晖松了口气,“不是你给的就行,记着,照顾自己为主,少搭理她。”
“知道。”
掐断电话,谌之双没急着回去,低头盯着鞋尖发呆。
关山芙哪儿来的钱她确实不在乎,可如果真的不合法,等东窗事发了,未必不会牵扯到她。
届时,她即便可以脱身,也难保不会透出什么蛛丝马迹让鞠景知道。
那样的家庭,她实在难以启齿。
鞠景知道了,又会作何反应?
厌恶她?
同情她?
远离她?
她不知道。
也什么都做不了。
挫败和自卑深深地印在骨子里,怎么都抹不掉。
她抱着手臂,迎着寒风,一点一点低下了头颅。
“学姐?”
手疾眼快的撑住她的额头,鞠景弯下腰,让她靠着自己。
“是不是累了?对不起,没考虑到你是来工作的,我陪你回去吧。”
很轻的声音,夹杂着寒风,却异常温暖。
仿佛有双手,将自己从刺骨的寒冷中拖拽了出来。
谌之双回了神,定定的看着她。
难得的袒露,“是有一点累。”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你的包和车钥匙。”
拍了拍她的肩膀,鞠景示意她自己站稳。
谌之双没动,指尖在她手臂上摩挲。
“你们偶尔聚一聚,别因为我提前散场,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想玩多久都没关系的。”
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善解人意。
鞠景不悦的皱了下眉,有点责怪的意思。
“学姐,我在追你诶,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你能不能有一点被追的自觉?命令我,呵斥我,甩脸色,或者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能对我太好,不然我不珍惜怎么办?”
什么歪理?
谌之双忍俊不禁,“好端端的干嘛要对你甩脸色?而且我不会。”
她确实从来没对谁发过脾气,偶尔生气语调也是轻的,不会叫人难堪。
何况是对鞠景了。
“那你就学着对我发脾气,怎么样都可以。”
她揽着谌之双的腰,将人推后一点压在墙壁上,低下头去作势要亲。
谌之双直视着她,不躲开也没有责怪。
可微微沉下去的唇角表明,她对这举动是不喜欢的。
鞠景停了动作,红唇靠近她的耳垂。
“学姐,我们有过约法三章,我不遵守的时候,你可以指责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太张扬,可还是这样做了,你就该狠狠推开我,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谌之双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的手停在了鞠景的肩膀上,没用什么力气。
“鞠景,我真的不会。你去拿包吧,我在这儿等你。”
她不会推开鞠景,也不会发脾气。
多年来的习惯,哪儿是这么轻易能够改变的。
暗叹,鞠景无奈的松了手。
有些事不急在这一时,先让她有这个概念就够了。
重新进了搏击馆,一群人闹的差不多了准备换个地方继续,见着鞠景连连起哄。
“走啊,找个KTV?”
“不了,学姐累了,我送她回去。”
熟练的取了谌之双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挂到脖子上,鞠景又翻找了会儿车钥匙。
她乱丢东西习惯了,时常在关键时候找不着。
黎济无语,敲了敲茶几。
“这儿呢,我说你丢三落四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可别把学姐弄丢了。”
“我自己丢了都不会把她丢了的。”
没好气的捡起车钥匙,鞠景朝他挥挥手。
“走了啊,有时间来Z城找我。”
“鞠姐。”
成景同叫住她,“车要怎么给你?让学姐开回去吗?”
“额……”
鞠景犹豫了会儿,“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会开车,不然你找人开到Z城吧。”
谌之双从十六岁开始就在打工养活自己,应该是没有时间去考驾照的。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连进货都乘坐高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