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完。”
她被欺负惯了,没资格去计较,可动鞠景不行。
范凌留着是祸患,迟早还会伤害到鞠景。
她绝对不允许。
一听这话,范凌沉不住气了,指着她鼻子骂:“靠!你个贱人,还敢和我说没完?进了警局,我也会说是你勾引我的,长这么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吧?”
“信不信我废了你?”
事关谌之双的清白,鞠景是脾气动的比脑子快,要不是在场还有老师拦着,估计又要和他动手。
眼看着场面愈发混乱,剑拔弩张的,领导直接放弃和他们谈话。
“都待着,叫家长来处理。”
*
习娅思是第一个赶来的。
她也不慌张,气定神闲的,温和的拍了拍鞠景的肩膀。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和家长谈话,鞠景不用再进去,不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有习娅思在,她很安心。
谌之双见着她是有一点心虚的,上回见面是以鞠景学姐的身份,这回可不一样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见不得光。
习娅思坦然的多,朝她温柔的笑。
“你父母有来吗?”
“我没告诉他们。”
说了也没用,不会来的。
况且这种事,和不亲近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习娅思了然,宽慰她,“放心,没事的。既然这件事交给双方父母来处理,你就不用进去了,免得难堪,我来代替你的父母。”
“啊?”
谌之双微惊,不敢承受这好意。
“阿姨,我没关系的,鞠景动手打人也不对,肯定会挨批评,您处理她的事情就够麻烦的了。”
“这种事我可处理的多了。”
语气里有点淡淡的无奈,习娅思的笑容里多了些什么。
“我代替你的父母也没什么不对,你迟早要改口的嘛。”
说着,也不等谌之双回应,她施施然推门进去,留了抹优雅的笑容。
谌之双愣在原地,呆滞的望着虚掩的门。
隐隐还能看见习娅思的背影,温柔大气,和她记忆里模糊的母亲,渐渐融合。
鞠景干咳一声,慌忙道歉。
“对不起啊学姐,我不知道我妈会这么直白,我发誓我没让她这么说过,你别生气。”
她怕谌之双又认为这是无形中给她的压力。
既然谌之双不愿意接受,鞠景尊重她。
“没事。”
莫名的哽咽,谌之双移开视线,努力控制着情绪。
她向来是冷静的,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失控。
鞠景挡住她,阴影盖下。
“学姐,你怎么了?”
谌之双拉住她的衣角,眼泪往下落。
嗓音轻轻的,“鞠景,我早就没有妈妈了。”
她头一次愿意提家人。
鞠景抱住她,左手揉着她的后脑,分不清是谁在示弱。
“你上次在灯塔哭,也是想起了妈妈吗?”
“嗯。”
谌之双为数不多的软弱瞬间,都和妈妈有关。
“她在我五岁那年过世,我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但我记得,她钢琴弹的很好,和我爸以一首《情非得已》定情,去世前弹奏的最后一首曲子,是《月光》。”
她很想多和鞠景说一些关于妈妈的事,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连同她是什么样的人,忘的一干二净。
鞠景抱的紧了些,一遍一遍安抚。
“没关系的,即使你忘了她,她也还是你妈妈。况且,谁说你忘了她,这两首曲子你不是弹的很好吗?你就是她存在的证明啊。”
“我是她存在的证明?”
谌之双喃喃了一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不敢太依赖于鞠景,怕养成习惯。
鞠景没察觉她的刻意,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没事了,我妈会处理的,打架的事也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没少给我妈惹祸,她有经验。”
还挺骄傲的。
谌之双被她逗笑,“你是不是仗着阿姨不会生气,就无法无天了?”
“哪儿有?”
吐吐舌头,鞠景松开了手,换作正经的神色。
“学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和我说。我知道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纵容的后果你也看到了,这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心疼的碰碰她的唇角,指尖沾上一点血迹。
“你看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用暴力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是有视频不假,但顶多证明他砸了酒吧,尾随他完全可以解释成顺路,能怎么办?”
证据不够,老师能够因为人品相信她,法律不会。
习娅思来了也没用,顶多是鞠景解决掉打架的麻烦,或者让范凌多赔偿一些。
治标不治本。
如果不是鞠景受伤了,谌之双会毫不犹豫的跳过这件事,不再追究。
也没能力追究。
鞠景不是没想到这点,但她就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范凌。
有一线可能都得试一试。
想法不同,气氛有点僵。
“学姐。”
乔子衿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有分寸的站在一侧,不远不近的唤她。
谌之双投去视线,“你怎么来了?”
“来做证人。”
没多解释,单纯的和谌之双打一声招呼。
鞠景皱着眉看着乔子衿进到教务处。
“她昨天在现场吗?做什么证人?我都没叫成景同来呢。”
她是怕成景同来了又牵扯到打架的事情里,越闹越大。
她自己承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