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简沫沫平静的等待着回答。
乔子衿想起那日室友说的话,离开了跆拳道的她,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
或许是喜欢的?
她扯扯嘴角,“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自己做过选择。”
她表面干脆利落,可到抉择自己人生的时候,就会犹豫不决。
例如做教练这事,快半年了,她也没给莫衡答案。
还要一遍遍的问小朋友来确定自己的心意。
简沫沫站起身,一步跨到乔子衿面前,帮她挡住渐涨的飞雪。
然后很认真的告诉她:“你要是喜欢跆拳道,就来带我。要是不喜欢,就去做别的。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会努力训练的。”
周遭温度仿佛都因为小朋友这么一挡而上升。
乔子衿突然觉得入冬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笑起来,眉眼弯的温柔。
“我们沫沫,真的很乖。”
*
元旦如期而至,简沫沫一早收拾好行李,到下午放学就窜了出去,右手揣在口袋里,摸着那张带有余温的崭新身份证。
她原本也有一张,为了中考临时办的,可惜还没用上,就同她的父母淹没在了那场火里。
新的身份证,对她来说不止是身份证那么简单。
那是她向往的新生。
快步到门口熟悉的位置等乔子衿,五分钟过去,停在简沫沫面前的却不是那辆熟悉的电动车,而是一辆银色越野车。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乔子衿朝着她勾手,“上车。”
简沫沫没动,戒备的看向驾驶座的人。
几个月不见,那人还是胡子拉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学无术的邋遢劲。
也不知道广大民众是怎么把乔子衿和他归置到“情侣”身份的。
“干嘛?”
瞧见简沫沫嫌弃的眼神,徐以暄按了下喇叭,“要我亲自给你开车门?”
乔子衿拍了拍他,“别闹,沫沫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徐以暄白眼翻上天。
“小屁孩年纪不大,心眼挺多。”
他可没忘在秋大体育馆,小朋友是怎么诬陷她脚踏两条船的。
简沫沫没理他,有点委屈的戳了下乔子衿的肩膀。
“不是说就我们俩吗?”
“啊?”
没想到小朋友会在乎这事,乔子衿推门下车,认真的解释:“不好意思啊沫沫,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但徐以暄在这边也是一个人,我就想着一块儿出去玩玩,有他在也能帮我照顾着点你,毕竟我是第一次带小朋友出远门……”
徐以暄一声长叹,“是我失恋了想找人说说话,费用我包,带我一个行吗?”
听起来,乔子衿的解释更像说辞,大概是为了给徐以暄留面子。
而徐以暄那满面的沧桑,一看就是真失恋了。
简沫沫点头,弯腰上了后座。
对徐以暄是一个字都懒得说。
徐以暄透过后视镜看她,“也不知道现在小孩哪儿来的脾气。”
乔子衿笑着系上安全带。
“好啦,走吧,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简沫沫,语气又温柔几分:“沫沫,带你去温暖的城市过冬。”
简沫沫不自觉的被她吸引,眉角眼梢也染上温度。
-
简沫沫第一次坐飞机。
普通的经济舱,却是她从来没触摸过的,处处透着不真实。
她坐在窗口的位置,望着窗外暇白的云,紧张的握住了座椅上的扶手。
乔子衿偶尔瞥她一眼,在她的神情里,隐约能看到多年前自己的影子。
从大山里走出来,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乔子衿的情况甚至比简沫沫还不成熟。
莫衡大概没想到,在飞机上表现的那般惴惴不安的农村女孩,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世界冠军。
如同现在的乔子衿,也想不到简沫沫的未来。
大概两小时的行程,下了飞机,徐以暄主动去拿行李,乔子衿领着简沫沫从A口出去。
三人一行来的是南方,天气确实温暖些,也没下雪,路面都是干的。
简沫沫兴奋的东张西望,“我们去哪儿玩?”
“先带你到酒店放行李。”
乔子衿在手机上下了单,提前租好车子,这会儿已经送过来了。
她摸摸口袋里的驾照,坐上驾驶座。
考驾照比她想象的容易,抽出两个周末去练了两趟,打完三十天时长,她就预约了科目二和科目三,不到五分钟考完。
科目一和科目四也就做了几遍题目,一点不耽误时间。
这一趟出来,乔子衿原本就打算带着简沫沫自驾游的。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徐以暄打破计划。
徐以暄放好行李,搓着手到副驾驶。
“我现在还能定到酒店吗?”
“有钱就能。”
乔子衿启动车子,一手转动方向盘,一手握着操纵杆,随时准备加速换档。
游刃有余的,一点都不像刚考出驾照的新手。
简沫沫目不转睛的盯着。
她喜欢乔子衿开车的样子,和平时的温柔不同,和赛场上的杀伐果断也不同。
慵懒的,随性的,又风轻云淡的,偏偏车子还能行驶的特别平稳。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点,“我什么时候能学开车?”
乔子衿失笑。
“我给你记着,高考完立马去学,行吗?”
简沫沫认真点头,“行。”
徐以暄扭头瞧她,“想学车还是想耍帅?可别成马路杀手。”
这人,嘴里吐出来的,没一句是正常人爱听的。
简沫沫不客气的回应:“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恋了吗?嘴太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