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床,还是费了不少力气勉强完成的。
怪不得乔一峰不满意。
简沫沫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乔子衿身边蹲着。
声音压到很低,“已经很厉害了。”
一般人,连床都打不出来。
乔子衿专项也不是木工活。
乔子衿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简沫沫抿了下唇,身体往前靠了靠,“叔叔,我也想学。”
乔一峰扫她一眼,将地上的小锤子递给她。
“过来。”
他指着根钉子,“敲进去。”
逗小孩玩似的。
简沫沫想起小时候拿着玩具锄头帮奶奶挖地,奶奶也是这种口吻。
她心下微动,乖巧的听着乔一峰的指令。
乔子衿在一旁看着,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她微微一笑,也拿上工具。
“我也来。”
乔一峰斜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赶明儿上山再看点柴,做张书桌给我瞧瞧。”
他这是要……?
乔子衿想到什么,连声答应:“好。”
然后她转过去问简沫沫:“喜欢什么样的书桌?”
简沫沫后知后觉:“给……给我做的?”
乔一峰起身,背过手慢悠悠往里走。
“做完书桌,再做个衣柜。”
乔子衿笑:“好。”
简沫沫内心温热。
自从奶奶去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被接受。
她还记得,被大伯关进地下室,村里人来找她那次,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村长对她说的一句话是:
“你就不能乖乖把房产证交了,少给我们惹点麻烦吗?”
爸妈接她回家,问的第一句也是:
“房产证呢?”
没人关心她过的好不好,更没人会在乎她缺不缺东西。
他们都只觉得她是麻烦。
她一度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人爱了。
可现在,关心她的人,不止有乔子衿,还有乔子衿的家人和朋友。
他们会记得给她准备需要的东西,会在新年给她祝福,会愿意逗着她玩……
简沫沫觉得自己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她双手合十,慢慢握紧。
问:“我能再许一个新年愿望吗?”
乔子衿抬起眉眼,温柔的不像话。
“许吧。”
简沫沫闭上眼睛,诚挚的许愿:
“我想,快点到18岁。”
乔子衿不解:“快点到18岁?做什么?”
简沫沫看着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快点到18岁。
换我来光明正大的爱你。
-
新年第一天,简沫沫难得的多睡了一会儿。
乔子衿没叫她,拎着斧头随乔一峰上山砍柴。
两人一路无话,安安静静的。
走了半个多小时,乔一峰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后是不停歇的重喘。
乔子衿意识到不对。
“爸,你……”
乔一峰脸色都是乌青的,似乎喘不上来气,但还是将乔子衿推开,没事人似的摆摆手。
“不用管我。”
乔子衿哪儿还能不管他,“爸,我带你去医院吧。”
“少花那冤枉钱。”
乔一峰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气息慢慢顺上来,“我就是太久没出门活动了,没事。”
“爸。”
乔子衿拿他没辙,可也不想放弃,“钱我可以再赚,我也不缺钱,养活你绰绰有余。”
乔一峰摆摆手,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用你养,你自己留着钱,小简才16,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有你自己,读研又没钱赚,别想着去打工贴补,读书就读书,让自己轻松一点。”
“爸……”
乔子衿无奈的怔在原地。
其实乔一峰说的没错,她现在是该把钱攒着。
做运动员那几年确实是赚了点,但和简沫沫未来的开销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想要带小朋友出去比赛,恐怕还不够。
她得寻寻别的出路。
-
砍完柴下山,乔子衿避开乔一峰,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播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呦,你不是在山里吗?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调侃的笑意。
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乔子衿垂下眸,不带什么情绪的询问:“你和谌之双在一起了?”
“嘿嘿嘿……”
那边笑的合不拢嘴。
隔着网线,乔子衿都能听出她的嘚瑟。
“先恭喜你了。”
乔子衿低头踩着泥泞的土地,雪白的鞋尖已经被沙土蹭黑。
她垂了下眸,蹲下去处理。
“我直说了,有笔投资,想和你商量,前期可能需要你的资金投入,但后期,我保证你稳赚不赔。”
“稳赚不赔?”
那人恢复正经,“乔子衿,你转金融不到一年,虽然你抢了我的保研名额是算厉害的,但怎么说我在金融界也是你前辈,唬我就太看不起我了吧?长这么大,我就没听说过稳赚不赔的生意。”
乔子衿不急不躁的开口:“我们Z城的体院年年都能出进国家队的种子选手,我记得乘风集团也有售卖体育商品,你们应该缺代言人吧?”
“我有个学生,很不错,今年开始,我打算带她出去比赛,你愿意资助的话,未来她打出成绩,可以免费给你们代言。如果没打出成绩……”
“两年时间,我正好毕业,秋大金融学的研究生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到时候我免费给你打工还债。你考虑一下。”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可以。”
那边很爽快,“不过你得先给我代言两年,两年后你的学生有成绩呢,我就换她,没成绩呢,我也不用你给我还债,你来我的公司上班就行,我给你开市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