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七年过去了,简沫沫依然怕火。
怪不得,每一年团建她都不来。
是怕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吧。
但为了乔子衿,简沫沫愿意尝试自己最恐惧的事物。
这得多喜欢……
乔子衿快撑不住了,眉头紧皱。
她没答丁潇潇的问题,只说:“扶沫沫起来。”
“哦哦。”
丁潇潇正要动手,就看到简沫沫一下子打起精神,自己站了起来。
乔子衿却跪在那儿,迟迟没起身。
额头上布满豆子大小的汗。
她后脖颈上贴着止汗贴,从前训练流汗都是少数,今天却因为疼痛汗流不止。
真讽刺。
乔子衿在心里骂着自己的无能,下一秒,身体却腾空而起。
凭借着本能抱住面前人的脖子,她吃惊,“沫沫,你……?”
简沫沫没说话,眼眶泛红,显然是还没缓过来。
但她依然抱着乔子衿,穿过烧烤摊,直达唱歌的位置。
几个新生代玩的正嗨,见着她满面冰冷,吓的话筒都缩了。
简沫沫带着寒意的眼神投过去。
“这里是民宿,你们要玩要闹,也有人要休息,音量调低不会吗?”
卡拉OK的音量顿时就被降到了最低。
闻声,徐以晅走了过来,看到被抱着的乔子衿,眉头一紧,“怎么了?”
“需要冰块。”
丢下这一句,简沫沫就匆匆抱着乔子衿上楼。
乔子衿没挣扎。
她现在的情况,也没法挣扎。
脑袋无力垂落,她贴着简沫沫的锁骨,说:“沫沫,和人说话不要那么冲。”
简沫沫僵硬的面色软下去。
“知道了。”
她抱着乔子衿进到民宿房间,把人安稳送到床上,然后蹲下来,查看乔子衿的膝盖。
刚刚跪过的地方泛红,蔓延了很大一块儿。
简沫沫心疼不已,“干嘛要跪?你不是连蹲都蹲不了吗?”
“不知道。”
乔子衿的视线落到小朋友撕裂的左手心上,眼底闪过担忧。
“可能,下意识的吧。”
和四年前一样,看到小朋友被火光吓到,她潜意识里就在担心。
照顾小朋友太久,都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简沫沫低下头,用右手按乔子衿的膝盖。
嘴角慢慢的扬起。
“乔子衿,你很在乎我,对吧?”
乔子衿没答,抽出纸巾,拉过简沫沫受伤的左手轻轻擦拭。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怕火?”
“我总是梦到你被火里的房梁砸到。”
简沫沫实话实说,“乔子衿,我不是怕火,是怕你有事。”
“下次你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真的会担心。”
已经担心四年了。
这四年里,她总是重复同一个噩梦。
每次从噩梦里惊醒,她都在想,乔子衿到底有没有事。
可又联系不上乔子衿,担心无助,永远填满她。
整整四年。
现在乔子衿回来了,就算乔子衿不喜欢她,她也一秒都不想放过和乔子衿待在一起的时间。
“沫沫。”
乔子衿用纸巾按住她的伤口,故意用力。
“有的伤口不疼,碰一碰没关系,但有的伤口,是一露出来就会开始痛的,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碰,我亲手养大的你也不行。”
简沫沫掌心温热,轻轻的将她整个膝盖都握住。
“那如果我们之间,不止是我被你养大的关系呢?”
她问的又轻又动人,勾的乔子衿心里痒痒麻麻的。
两人对视着,眼神滚动间充斥着暧昧。
简沫沫慢慢靠近她,乔子衿没动,被她勾的,像是默许了。
气温升到顶点的时候,门外不适宜的传来喊声:“乔子衿?”
乔子衿下意识的扭头。
简沫沫的唇就从她脸颊擦过去。
一瞬间,乔子衿被触碰的脸颊滚烫的像是被火烧过。
特别是看清来人之后,她的心跳更是抑制不住的加速。
心虚的滋味无限蔓延。
徐以晅没注意那么多,忧愁的把医药箱抱到两人身边。
“来团建而已,你俩是怎么搞的?”
简沫沫冷他一眼,夺了挂在医药箱上的冰袋。
“你可以走了。”
“你省省吧。”
徐以晅没好气的打开医药箱,找出碘伏和棉签。
“马上要比赛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受了伤要怎么比赛?我还指望你给我拿点奖,让我当教练的名声好听点呢。”
“把手伸过来。”
他自从当教练以后,手里的人就没怎么出过成绩。
现在就指望简沫沫和丁潇潇给他长脸。
简沫沫不领情,“不要你给我擦。”
“行,你亲妈回来了,让你亲妈给你擦。”
徐以晅也懒得跟她废话,一脸无语的把碘伏塞到了乔子衿手里。
乔子衿的手却异常冰冷。
徐以晅多握了一下,没松开,疑惑问道:“今天很冷吗?你手怎么这么冰?”
乔子衿回神,倏的抽回手。
语气有点慌,“我没事。”
她满脑子是徐以晅的那句“亲妈”,本就心虚的情绪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简沫沫的脸色也不大好,受伤的那只手没察觉的握着冰块,刚刚止住的鲜血顺着冰袋又流下来。
“喂!”
徐以晅夺过冰袋,“你又什么毛病?”
简沫沫盯着他,一字一句:“乔子衿,不,是,我,亲,妈。”
徐以晅翻了个白眼,“有差吗?你粘她跟粘亲妈似的,不过随便好吧,麻烦你俩让我省点心,下面一队的人呢,个个都跟你一样臭脾气的话,我怎么管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