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新文说:“走,我们回教育局。”在翟新文的执意下,邹志刚、方圆与翟新文同车,剩下的人都坐在了孙红军要来的7人座的suv车上。翟新文对姚长青是放心的,本来经过政府在线之后,68中学已经风平浪静,现在,姚长青回来了,学校应该更没有问题了。但翟新文万万没有想到,姚长青急着赶回来,不是因为学校的事情,而是因为刘媚怀孕了。
姚长青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媚会怀孕。当姚长青还在成都的时候,就已经在忍受68中学帖子攻击的风波之时,姚长青已经把心飞到了68中学,真想亲自去把握学校的大局!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担心贾明使坏、董梅无能、周素素莽撞。想来想去,还是给苏进波去了一个电话,告诉苏进波每天必须把学校的情况跟自己说说。苏进波知道这是校长的格外信任,便把孙红军和孔丽丽来学校的事情说了。紧接着第二天又把市教育局政府在线的事情说了,再把市教育局答复那个家长的帖子的内容通过电子邮件传了过去,这才让姚长青稍微把心放在肚子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姚长青接到了刘媚的电话。电话里,刘媚充满着要做母亲的喜悦,骄傲地说:“长青,我怀孕了,我要做妈妈了。”简单的三句话,一下子再次让姚长青的心紧绷:天哪,都什么时候,还要给我添乱?姚长青赶紧离开周围的领导,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说:“阿媚,怎么会怀孕呢?”刘媚说:“还不是上一次,就是我哭得很厉害的那一次,然后我例假就没有来,然后,我就去医院检查了,然后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
天!姚长青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这是一种雪上加霜的痛苦啊!怎么办?姚长青的第一直觉让他脱口而出:“阿媚,把孩子做掉吧。”但等待姚长青的,却是一句最坚定的回答:“我绝不会坐掉我们的爱情结晶。
跟刘媚相处也有6个月了,姚长青怎能不了解刘媚外表柔顺、内心执着的个性。如果没有这样的个性,他与她之间也许早就结束了这本该不存在的恋情,正是因为刘媚的柔顺,让姚长青怎么也割舍不断这份感情;正是刘媚的执着,才让她在两个人之间出现感情危机的时候坚决地坚持地决不放手地让姚长青回心转意。
这可怎么办哪?姚长青简直陷入恐慌之中,简单地嘱咐刘媚要好好注意保重身体,等方圆参加全国课比赛结束,他马上就赶回去的话语后,姚长青挂上了电话。姚长青痛苦地蹲在地上,折了根细竹,在地上盲无目的地画鸦。难题!真正的难题!这是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会不会继续做校长,会不会在教育界没有脸继续混下去的难题!当年3中的陈青云仅仅是因为嫖娼就被免职,现在自己不是嫖娼,这是在包二奶啊,而且这二奶还有了身孕!这如果让局领导知道了,那肯定就直接双开了;如果让一直以来爱护自己的翟新文书记知道了,第一反应肯定是痛骂自己。
这可怎么办哪?从蹲的地方站起来,姚长青有些六神无主。在小院子子里来回踱着步,愁眉紧锁。从大家议课的房间里出来的李国强看到姚长青站在小院子的中间,一副惆怅模样,心里有些不忍,走到姚长青面前,小声说:“姚校长,还在为学校的事担心呢?我理解你,作为学校的一把手,学校的大事小情,都要操心,加上最近又出现帖子攻击学校的事情,姚校长你心烦,也是正常的。但是,姚校长,教育局党委可是给我们来了口头的通知,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影响了方圆上课前的心情。你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方圆看到了,肯定会受影响的。”姚长青心里话:你哪里知道我忧心什么事?要是这种事轮到你身上,你不愁才怪?但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姚长青笑了笑:“李主任,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呀,没办法啊!我注意,以笑脸对方圆。”
就这样熬了两天,姚长青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期间,刘媚又打过几个电话,欣喜地汇报每天情况的进展,什么今天恶心吐了,什么今天感觉肚子好像有点隆起了――才1个月,哪有长得那么快的?姚长青只能温言安慰,放下电话后,姚长青真想找根绳子挂在悬梁上,自尽算了。
方圆的课终于上完了。从姚长青在几天来听兄弟省、直辖市、区的选手上课的水平来比较,方圆的课绝对应该是上乘之作。还有一天的比赛,是别的省区的,毕竟一天只能比赛6节课,姚长青再也呆不住了,便向邹志刚请假,表示学校有事,急着要回去。反正方圆的课已经结束,邹志刚理解姚长青担心那个帖子的事情对学校的影响,就同意了。姚长青就买了当天下午返回东州的飞机票,直接回了东州。
他没有跟妻子苗芊芊打招呼,直接去了刘媚租住的地方。一见面,就被惊喜的刘媚紧紧抱住,然后就是哭泣,然后就开始用小拳头轻轻地敲打姚长青,嘤嘤哽咽声里,诉说着对姚长青的思念,诉说着怀上孩子的喜悦。
看到刘媚这个样子,姚长青实在不忍心。把刘媚温柔地抱到床上,姚长青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再次回到床前坐下。姚长青说:“媚,我是提前赶回来了。今天上午,方圆的课比完了,还有一天的比赛,我就请假回来了。”刘媚两只胳膊紧紧地箍住姚长青的脖子,好像害怕他跑了似的,柔声说道:“方圆的课上得怎么样?会不会给你增光?”姚长青说:“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不过,我现在不关心方圆,更关心你啊!”刘媚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把头深深地埋在姚长青的怀里,柔声说道:“长青,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我都28了,该做妈妈了。这可是我与我最爱的男人的爱情结晶啊!长青,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我简直幸福得想跳起来,可是又怕三跳两跳把孩子给跳掉了。”
姚长青心里话:当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简直痛苦得想自杀,可又舍不得自己的大好前程和校长风光。姚长青搂着刘媚,内心充满矛盾。姚长青的沉默让刘媚有些警觉:“长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姚长青一脸的苦笑:“阿媚,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吃财政饭的公家的人,如果我是私营企业家,那你就是给我怀了10个孩子,我也不担心。但我是校长,是人民教师,如果上级知道了我有了不是自己妻子的人给生的孩子,我的校长没得做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在教育上混?”
刘媚说:“我不管,反正你如果想让我做掉孩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长青,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一想到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我都幸福得睡不着;一想到我们将来每天看着这个可爱的幸伙一天天长大,我都心里憧憬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姚长青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天哪,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