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在倾听着贾明的诉说，心里感慨：在一所薄弱学校当校长或副校长，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现在，即便自己去了东州11中，恐怕也是虎落平阳被人欺、拳打棉花使不上力。但方圆又实在不愿意听贾明在这里啰里啰嗦地说这些事情，眼前，自己还有两大堆作业本还没有批呢！如果一直这么听下去，方圆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抽出时间来批作业。
方圆保持着礼貌上的克制，在贾明的面前，方圆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你说这些”的话。方圆不止一次地抬头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贾明拖拖拉拉像个进入更年期的妇女一样说了快40分钟了，看目前的架势，似乎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贾明一口气把心里这一个多月来心中的不平、委屈、痛苦、茫然，像一个老太太一样完全地、彻底地倾吐出来，顿时就觉得好受多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办法像今天这样痛痛快快地说，但说完了，心里仍然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棘手的问题。
贾明说：“方圆，我知道你点子多，你帮帮我，出几个主意，想几个办法，帮老哥哥度过难关。老哥一定会好好地感谢你，一定会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尽全部的力量。”
方圆是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面对这样的难题，方圆也不知道该怎样办。方圆只能实话实说：“贾校长，如果我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真地，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恐怕我也会焦头烂额的。”贾明说：“咱东州68中，原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中学，看看你抓了教学之后，成绩呼呼地上，方圆，你对老哥可不能保留啊！”方圆苦笑道：“贾校长，去年的中考，学校成绩不错，哪里有我半点功劳？我5月之前还是普通老师，5月当了教导主任，上面还有董校长分管教学，有姚校长抓教学，我就是具体干点教导处的工作而已。如果说68中的成绩有进步，主要是杨校长基础打得好，姚校长上任后抓好得好，董校长经验丰富，我一个刚刚当了一个月教导主任的青年老师，在中考方面又能有什么作用。贾校长，您太高抬我了。”
贾明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一些脖乱投医的感觉。方圆说得没有错，到中考的时候，方圆的确只做了一个月的教导主任。这中考质量的提升还真是杨芳打的底，姚长青出的招啊！可是，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想给姚长青使一点小绊子，结果被姚长青不动声色地给挤出了学校，自己跟姚长青斗，绝对是失策啊！现在想回68中，是根本不可能了，要怪就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唉！
贾明说：“方圆，我的事不说了，晚上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聚了，老哥我请你吃个便饭，我们在一起说说话？”方圆心里对贾明现在真地觉得很厌烦：如果不是德育总结、报销汽油费等事情上你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姚校长，你何至于今天？心思这么坏的人，又怎么可能交朋友？最多就是表面上客气一点罢了。方圆硬起心，说：“贾校长，我老婆现在怀孕了，我晚上一般在家陪老婆。开学几天，工作也挺多的，我们改日再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