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月,过得实在太郁闷了。工作倒是如常,但生活却是那样的无聊。通常都住在别墅,偶有一次回家吃饭,倪润清都会与父母不欢而散,本来还想在自己的闺房里睡一晚,但父母对她的终身大事的“不合时宜”的操心,让倪润清忍不住与父母争吵,然后只有甩门而去。坐到她的雷克萨斯车里,倪润清就会忍不住潸然泪下,几分委屈,几分清苦,几分无奈,几分伤感。这复杂的情绪就像是网鱼的网一般,一点一点地收紧,箍住了她的心脏,挤压得倪润清万分悲苦却无人可倾诉。男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过来了,虽然打过几个电话问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银行卡里早早地打入了那么多钱,但有的时候金钱无法驱赶心灵的空虚。作为男人的女人,倪润清深知不能随便与异性接触,更不敢在深更半夜与异性在歌厅、舞厅、夜总会、会所、酒吧娱乐;但诺大的别墅,除了保姆,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聊聊天,与保姆之间,根本无半点共同语言,保姆是没有多少文化的老实人,为了远在四川的孩子能够上得起学,甘心情愿来到这座别墅当起私人保姆,为的就是每个月对于四川农民来说相当可观的收入。
*dvd可以用来解闷,但是看得多了,除了更加空虚、更加渴望、更加寂寞之外,倪润清还有了恶心的感觉。每一次疯狂地*之后,浑身瘫软,但内心却充满了后悔与迷惘,看来看去,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那么一点事吗?这种感觉在2006年是从来没有过的,更精确地讲,在2007年3月之前是没有过的;但现在,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起来了。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自己现在的生活算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在外人看来,自己是令人羡慕的女金领,作为东州电视台的第一美女记者和主持人,在东州电视台的地位比王小丫在中央电视台的地位高多了。每天在荧屏前亮相,全市人民都看得到她的美貌与笑脸,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早就把她当作了梦中情人;每天开着丰田凌志穿梭在城区的大街小巷,增加了多少回头率让来来往往的人关注着美女豪车相伴;身上的时装从来都在引领着东州电视台的潮流,每当倪润清穿着新时装进入电视大楼上班的时候,电视台的老老少少的所谓淑女们就会特别留意,然后就满世界去淘与倪润清时装相似风格的服装;无论走到哪里,倪润清听到的都是赞美之声;无论遇到什么人,自己没笑,对方已经是笑容灿烂了。在外人的眼里,这可真称得上是风光无限啊!东州电视台有多少小媳妇、忻娘,对倪润清是羡慕加嫉妒加模仿加追随加中伤各种复杂的情绪杂揉到一起。而职业的习惯,让倪润清也习惯于在人群中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最风光的一面,在东州电视台,倪润清就是最骄傲的公主,就是最美丽的风景线!
但是,倪润清一个人呆在别墅的时候,另一种感觉顿时就袭上心头。自己算是一个什么人呢?要幸福的家庭,没有;要一个可爱的宝宝,没有;要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男人算不上;要每天都能享受到团团圆圆的家庭温馨氛围,更是在痴心梦想。虽然可以在别墅里唱唱歌,练瑜珈,看影碟,但内心深处的那种寂寞与孤独是无法用语言说得清的。与男人相处已经两年多了,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男人对她是万分宠爱的,钱,花不完的花;时装,尽着她的心愿买;车,当然要开最好的,她喜欢丰田,男人就送给她丰田的顶级车雷克萨斯(又名凌志);住,在许多人看来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梦想,那是400平方米的三层别墅啊!但这万千的宠爱却为什么让自己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男人说过,他不会离婚,虽然他与妻子之间已经没有多少感情。政治上的很多男人都是这样,明明已经与原配没有交流、没有共同语言、没有*的兴趣,但婚姻却还一定要维持,女的不愿意离,那是因为男人能给女人带来上许多的尊严与优越的生活条件;男的不愿意离,那是因为离了原配女人,常常意味着政治上的前途会大打折扣,一个婚姻上不忠诚的男人,对领导对上级还能忠诚吗?那自己怎么办?难道一直这样与男人维持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活吗?这样的生活到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倪润清自己也说不清楚。曾经想过离开男人,但这个想法仅仅是那么想了一想,哪里还敢实施?离了男人,钱哪里来?时装哪里来?更何况,男人会怎样对待她,根本不敢想像。一个有地位的男人,女人如果背叛了他,结果往往很悲惨。更何况如果真地离开了男人,现在在电视台如日中天的地位,恐怕立刻成为昨日黄花,再也没有人理睬,而那些恨她的人都会从各个角落里蹦出来,再在她的身体上、她的心灵上狠狠地踩几脚!已经习惯了鲜花、笑脸、光采照人、风光无限、时装亮丽、人前赞誉生活的她,还能再回到从前默默无闻的丑小鸭一样的生活吗?
快到五一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是陪着还是市委副书记的男人到了太平洋上的度假的。这个美国的占领地,位于台湾的东南方向,当年曾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激烈战场,美*队曾经在这个岛上重创日军,使第二次世界大战从战略相持阶段转向战略反攻阶段。倪润清清楚地记得,她挽着男人的胳膊,漫步在小路或沙滩,享受着漪旎的阳光,欣赏着美丽的风景,那份感受都让倪润清幸福得希望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在,倪润清陪着男人,打了一次尽兴的高尔夫球;陪着男人,参观了所有的二战遗址,包括二战博物馆、二战日军坦克遗址、自杀崖、二战日军最后指挥所等;陪着男人,去了万岁崖,去了蓝洞,去了望鸟台。站在自杀崖的时候,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太平洋,感受着汹涌的海浪击打着陡峭的悬崖,男人曾经深有感慨地说:“自古以来,成者王,败者寇。如果希特勒德国统治了西方,日本统治了亚洲,这个世界的历史将会重新记载了。历史从来都是为胜利者编写的,都体现着胜利者的意愿;失败者没有历史,如果有,也是屈辱与痛苦的回忆。什么是正义的战争?没有正义的战争!所有的战争,都是利益的争夺战,最终利益的大饼要由胜利者按照贡献的大小、拳头的大小来瓜分。失利者没有话语权,胜利者也不会给你话语权。做人也是如此啊,什么时候,都不能做失败者,因为一旦成为失败者,你就是会被胜利者狠狠地踩在脚底,想翻身做人,难啰。日本现在虽然富,但到现在为止,没有自己的军队,是胜利者还在日本的本土和被日本侵占的中国的琉求群岛上驻兵20万呢!”倪润清没有完全听懂男人的意思,但男人说得慷慨激昂,很显然是在抒发内心的胸臆。女人在这个时候,头脑往往是简单的,不愿意去多想。连苏轼站在赤壁看着滔滔长江水,都能发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感慨,更何况是男人呢?男人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只要自己快乐就好。,这么美丽的地方,就让自己心情地享受它的怡人风情吧!在的hotel里,男人和倪润清更是尽情地享受了男欢女爱的快乐,倪润清用她的美丽、她的风骚,调动起了男人几乎全部的热情!男人说,在,最美丽的风景不是海天一色的岛上风光,而是她倪润清啊!
这一次旅游给倪润清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今年的五一节该怎么过呢?倪润清满怀期待,但直到4月30日仍然没有听说过宋云生有过安排。明天就是五一节了,无论是办出国签证还是办旅游手续,恐怕都来不及了。希望在一点一点地泯灭,宋云生也并没有打过电话来,倪润清的心焦灼起来。她期待着宋云生能给她一个惊喜,但这惊喜迟迟没有来。在别墅吃完晚饭,仍然没有男人的消息,倪润清忍不坐男人打去了电话。男人的声音很疲倦:“清清,吃过晚饭了吗?”倪润清说:“我吃过了。”男人说:“好好爱护自己。今天下午,我安排人给你在银行卡里打入了5万元,五一期间,你想出去散散心,就去散散心吧。这5万元怎么也够了,如果一个人不方便,可以叫上你的闺中密友,这费用也够了。”倪润清立刻听懂了男人的意思,很有失落:“你呢?”宋云生说:“明天,我要到几个全国劳模、省劳模家里走访,然后再去电厂和自来水公司走一走,看看假日里坚守岗位的同志。明天下午,我就回省城了。儿子快要高考了,我得回去看一看,给我的儿子鼓鼓劲儿呢!如果能考上清华大学或北京大学最好,考不上这两所大学,就考我们本省的清江大学。也得做好多手准备,万一成绩不理想怎么办?我回省城,也是为了和清江大学的同学聚一聚。清清,出去散散心吧。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很苦,可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市长的工作很累,我真地需要好好想一想,后面的工作该怎么做。我5月6号回东州,你旅游的话,6号能返回最好。”倪润清说:“知道了。”放下电话,倪润清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似乎只有哭才能让自己的情绪得到一定程度的宣泄——这样的生活,还能过下去吗?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保姆走了进来,关切地问:“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打个电话,把你送医院?”倪润清最烦别人似乎窥到自己的心事,这个时候也哪里还有淑女的味道,侧转身,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v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