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5中的又一次校务会。杨芳开门见山：“今天的校务会，三个主题，第一，研究学校的计划，第二，研究军训的事情，第三，研究老师集中培训的事情。因为研究计划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先来研究军训和老师培训这两件事。先请邱校长介绍一下这一次军训的初步安排。”
邱正轩说：“好，那我现在把这一次军训的安排说一说，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有好的建议或意见提出来，我们争取这一次军训能够达到良好的预期效果。”邱正轩照着事先准备好的稿子，说了说这一次军训的安排：初中部的军训安排在学校，主要由曹冠廷副校长负责总体事务，三位初中教导主任冯杰宇、张岳羽、杨合慧具体负责日常事务，德育主任王菁莲负责学生的纪律与教育；高中部的军训安排在边防一团，主要由方圆负责总体事务，三位高中部教导主任黄嘉伟、杨英贤、曾佩璇具体负责日常事务，团委书记陈秋苹负责学生的纪律和教育。杨校长总负责，他则担任军训的总协调人，在军训的五天时间里，将分别到学校和部队指导军训工作。初中部的训练需要解决部队官员的饮食与住宿问题，具体由总务主任倪右盛负责；高中部的训练吃在部队，住在部队，由于学校与边防一团是多年的军民共建单位，并且在近几年接收了多位部队官兵的子女入学，所以5中只是象征性地付一点餐饮费，住宿免费。军训的时间高中为6天，初中为5天，所有的班主任全部到位，同时，每一个班级再配备一名生活兼安全老师。军训的最后一天，初中部和高中部将分别举行阅兵式，检阅军训成果。
当邱正轩介绍完军训的初步安排，便望着杨芳。杨芳笑着说：“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大家是否有意见？”那红有些不惜，接起杨芳的话就说：“军训这么重要的工作，好像也没我什么事嘛！”杨芳用眼睛看邱正轩。邱正轩意识到这是一个疏漏，虽然那红只是一个教音乐的，但目前是学校的第一副校长啊！能力上不说，仅仅从资历上看，也不应该忽视啊！邱正轩想到自己的安排，确实已经是该需要的岗位都安排了人，也没有更多的岗位需要安排人了，这个那红在这一次军训活动中，还真是可有可无。邱正轩看看杨芳，没想好怎么说。
那红不满意了：“杨校长，小邱，你们两个互相递眼色，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学校的副校长，而且排名还靠在前面，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我都不在其中，要是让别人听说了，还不笑掉大牙，说我那红在学校里已经可有可无，被人给边缘了。是不是邱校长嫌我老了，不能干了，是不是？”
邱正轩说：“那校长，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这一次军训，是德育活动，正好是我分管，所以杨校长安排我来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方校长和三位高中部主任分管高中，曹校长和三位初中部主任分管初中，德育主任和团委书记分管学生工作，总务倪主任管后勤，该安排的我都安排了。我一时疏忽，没想好那校长在这一次军训中应该分担什么工作，也请那校长原谅。”
那红冷笑道：“还是么，我是可有可无的人。杨校长，评评理，这小邱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场面顿时陷入一种莫名的安静中。方圆看到工会主席戴良花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脸上毫无表情，看着本子，似乎并不关注刚才周围发生的一切。方圆感叹：这位戴主席可真沉得住气啊！其实这一次邱正轩的安排，从人数上来讲，确实是该安排的岗位都安排了，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缺人的岗位，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那红和戴良花给忽视了。其实如果杨芳提前看一看这份邱正轩拟稿的初步方案，肯定就能避免这个问题。这纯粹是人为的意外走火事件，但正是这样的事件，牵动了许多人的敏感神经。那红第一个跳出来，让方圆对那红也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女同事恐怕是一个很爱面子、斤斤计较的人，以后打交道可得小心一点了。
方圆也低着头看本子，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其他他在等，他在等待杨芳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杨芳前几天亲口说过，她也无法完全镇得住场面，现在看来，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真实性。杨芳说：“那校长，这纯粹是意外。另外，这个稿子也完全是一个讨论稿，是初稿，大家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根本大家的意见拟出来的意见，才是最后意见，明天在老师返校的时候再正式公布。我呢，先提提我的补充意见，邱校长，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邱正轩说：“杨校长请讲。”杨芳说：“成训领导小组，我任组长，那校长和各位副校长，还有戴主席任副组长，各位主任任成员，明确一下这一次军训工作的组织架构。其次呢，这一次军训是在炎热的夏天，战士们、学生们，都有中暑的可能性，也请戴主席代表工会，慰问一下给我们训练的官兵，每天送西瓜，送冰糕，送绿豆汤。不知道戴主席是否愿意辛苦辛苦？”戴良花笑着说：“好的，杨校长的安排，我一定照做。”杨芳说：“那校长也有重要的任务安排。我们请部队来军训，本身就是双拥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那校长协助分管党务工作，双拥工作是党务的重要组成。我建议，在这一次军训活动中，组织两次军队联欢活动，把我们学校有才艺的学生、老师中挑出一些水平比较高的，由那校长策划两台联欢会，在学校里举办一回，在边防一团举办一回，总策划，总导演，总指挥兼活动的主持人，全部由那校长一人担任。那校长也分管电教，还可以把你分管的电教方面的老师请过来，准备调试好音响。不知道那校长有没有信心，给办两台精彩的联欢会啊？”那红用挑衅的目光看了看邱正轩，有些得意地说：“既然杨校长信得过我，那我就发挥发挥我的特长，也别让人以为我真地老得没有用了。”这冷嘲热讽的话，连方圆听起来都是那么刺耳，这邱正轩听了，肯定也是相当的刺耳。但邱正轩保持了沉默，看得出，虽然他心中有气，但是还是能沉得住气。方圆忽然觉得，邱正轩其实比曹冠廷更有城府，这样的人要是朋友，也不能完全交心；这样的人要是对手，那比曹冠廷难对付多了。杨芳说：“邱校长，把我刚才说的，纳入到军训计划中去吧。”邱正轩淡淡地说：“好的，杨校长。”杨芳说：“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吗？方校长，你有意见吗？”方圆说：“我没有意见。”杨芳又问曹冠廷：“曹校长，你呢？”曹冠廷说：“我也没有意见。”杨芳扫视全场，没有人再说什么，杨芳说：“关于军训的事情，我们就研究到这里，请邱校长按照研究的结果重新修改，今天下班前发到中层以上同志的手中，请大家最后提提意见。”邱正轩说：“好的，杨校长。”
杨芳说：“关于老师培训的事，我还没有考虑好。军训结束后，就要集中老师们进行培训，时间虽然不是特别紧迫，但也要提前着手。先请大家说说吧，看看今年的培训怎么搞能够有实效，真正地让老师们更新观念、提高素质。请把你们的设想谈出来。”全场安静，没有人说话。杨芳说：“那校长，师训工作一直是由你来负责，不知道你是怎样设想的？”那红说：“我这几天忙着写计划，还没有具体想这件事。”杨芳说：“作为分管校长，计划里肯定是有的。”那红说：“那是全学期的培训计划，提到了新学期的老师培训计划。杨校长你也知道，计划就是那么回事，开学了，老师们都忙得要命，哪有时间真正搞培训？具体到暑假这一次，我没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