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贤说：“方书记太厉害了。刚刚上完课，又坐着奥迪a6走了。老邱，你说说看，方书记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一下子请了四位市委常委来参加5中的答谢宴，一下子让一个企业家赞助200元，我还听说，方书记的岳父，也就是东州大学的校长，在刚刚负责学校全面工作之后，危机重重，正是方书记给联系了三位企业家，让东州大学与企业实现了产学研的结合，又请来了清江省分管教育工作的副省长、侍育厅的副厅长来出台，让孔校长的位子稳定下来。老邱，方书记可真让人看不透啊！”
邱正轩何尝能够看得透方圆？但邱正轩实在不愿意像杨英贤这样露骨地评论方圆，虽然杨英贤说得都是方圆的好话，而不是坏话。邱正轩说：“杨校长，方书记不到30岁就成了东州第一大的中学的书记，自然是有他的超人能力摆在那里。我们做副手的，用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方书记的本事，是方书记的本事，不是我们的本事。”杨英贤说：“我真希望自己也能有像方书记那样的本事。今天，肯定是被企业家接走了。方书记的面子可真大！”邱正轩说：“一个教育工作者，本职工作是教育教学工作。天天与企业家扯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杨英贤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邱正轩的把柄，这一回可有把柄了。杨英贤勃然大怒的样子：“老邱，你敢诽谤方书记？你竟然说方书记天天与企业家扯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如果方书记不与企业家有联系，人家会赞助鸳校200万吗？你老邱不与企业家有来往，你给学校拉来200万我看看？这件事啊，我要向方书记汇报，我要向杨校长汇报。”
邱正轩这个后悔啊！妈的，自己心里确实认为当一个老师也好、学校书记也好，不要经常与企业家搅和到一起，这其实对方圆的成长并不利，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议论，说方圆不安心教育工作，整天与企业家勾勾搭搭，怎么会是一个合格的学校领导者。只不过，这些议论是很难传到方圆的耳朵里的。邱正轩是认同这些观点的，邱正轩认为，作为一个教师，就是要安心教学；作为一个学校领导，就是要全心全意管好学校。刚才只是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是善意地提醒，并非诽谤，但被杨英贤一解读，这仿佛真有些诽谤的意思了。
邱正轩说：“杨校长，我绝对没有诽谤方书记的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杨英贤说：“可惜啊，方书记对你还那么器重，你竟然说方书记与企业家有密切联系，不是好事。你这像是一个忠诚的部下吗？你这像是一个合格的副手吗？不行，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一定要向方书记汇报。”邱正轩火了：“杨英贤，我可没有说方书记与企业家有密切联系不是好事。我只是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杨英贤说：“反正在我听来，就是说这不是好事！邱正轩啊邱正轩，我一直都坚定地认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管一个人隐藏得有多么深，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的。”邱正轩简直是怒不可遏：“杨英贤，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挑拨离间，你不要这样小人？”杨英贤撕破脸皮：“我是小人？这更得让大家评评理！你明明说方书记与企业家联系紧密不是好事，我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你竟然说我是小人？好，咱现在就去找杨校长，先让杨校长评评理，我到底是不是小人？我不明白，我只不过是复述你说的话，我就成了小人，那么，你在背后中伤诽谤方书记，你是不是小人？”邱正轩真地被气坏了：“杨英贤，你可真是一个混蛋！”忍不住了，邱正轩走过来，揪住杨英贤的衣服领子。杨英贤大声地喊：“邱正轩打人啦，邱正轩打人啦！”
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那红、戴良花和阮少修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阮少修连忙走上前，劝道：“邱校长，先松开手。”邱正轩松开手，脸色铁青，牌子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红说：“杨英贤，这是怎么回事？”杨英贤一脸无辜的样子：“那校长，戴主席，少修，你们来评评理。刚才，邱正轩说，方书记整天与企业家联系紧密，不是好事。我批评他中伤方书记，我错了吗？就因为这件事，我说我要向方书记汇报，向杨校长汇报，他就过来要揍我。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挨了几巴掌被打了几拳了。”阮少修不敢多停留，连忙去找杨芳。杨芳过来后，杨英贤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杨芳问：“邱校长，你说过这样的话吗？”邱正轩说：“杨校长，我刚才说，一个教育工作者，本职工作是教育教学工作。天天与企业家扯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杨英贤说：“怎么样，杨校长，我没有说谎吧？他中伤方书记，说方书记天天与企业家扯在一起。有吗？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只不过是在过元旦前后，与企业家联系了联系，就成了天天在一起，那方书记天天在学校带着大家抓教学的时候，他与企业家在一起了吗？方书记与企业家有联系是坏事吗？如果没有方书记与企业家的密切联系，鸳校会接到200万的捐款吗？你邱正轩与企业家没有多少联系，你拉来200万赞助，让我们大家看看。”
邱正轩真被气坏了，他站起来，指着杨英贤的鼻子，结结巴巴：“你你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你实在是太坏了！”杨英贤一副可怜相：“各位领导，大家评评理，我杨英贤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把话都说在当面，就事论事地评论了一下邱正轩副校长的原话，没有编造，没有造谣，我这叫胡搅蛮缠吗？我这是坏吗？”
两大副手闹矛盾啊！杨芳问：“方书记呢？”杨英贤说：“方书记说出去办点事。”杨芳说：“邱校长，你来我办公室。其他同志都该干嘛就干嘛。这件事不要再传播了，到此为止。方书记既然在外面办事，就不必让他知道了。我强调一下，这是纪律！”那红说：“明白。”戴良花点了点头。阮少修说：“我一定遵守纪律。”杨英贤说：“杨校长，您一定要为我作主。”杨芳说：“我与邱校长谈完话，再找你谈话。你在办公室等等我。”杨英贤说：“我请求调整办公室，我害怕，哪一天我说了真话，说了实话，又要挨揍。”
杨英贤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邱正轩怒火直冲脑门：“我看你那副小人样儿，就是欠揍的样儿。”杨芳调门提高了八度：“邱校长，你胡说什么呢？”邱正轩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但望向杨英贤的目光，仍然是火苗熊熊。